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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3月15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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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的苹果
  父亲说:“运(贩)一车苹果,胜读十年书。”我说:“这趟我陪你去,我有创作假,正好体验生活。”父亲说:“好是好,这生活可不是玩的!”

  父亲与他的合伙人艾嫂雇了辆十吨的解放牌大卡车,见面就付司机1400元,我说运费怎这么贵?父亲说这只是一半,另一半回家付。两个司机与我们一行五人便出发了,父亲随手将一个沾满泥巴的蛇皮袋扔在驾驶室里,仿佛很不经意,其实那里面就装着好几万元的现金呢!

  黄昏出发,车声隆隆,不觉间,日已落月已升,说话间,车上人都睡着了,尤其父亲有趣,边打着呼噜,边给过桥过路的收费亭交费。我乍坐长途,浑身酸痛,全无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是一年,也似乎只是分秒间,刚一迷糊,猛听一声:“不好,车出事了!快下来!”睁眼看,眼前白茫茫一片,大水。险,真险啊!原来司机过于疲倦,打磕睡,车下坡,偏离公路,冲下大水库了,幸亏反应快刹车及时,否则定会冲入波涛滚滚的深渊!车的前轮陷在泥潭里,车头离水面只在咫尺,我们几人下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推车,轮子一个劲打滑,就是倒不出泥坑。凉月中天,秋虫唧唧,看表正子夜一点,附近不见村庄,无奈,大家只得坐等,一直到天亮,父亲同司机走了四五里路,好歹找来七八个山民帮忙,付了二百元的酬金,总算把车子推出险境。

  因耽搁,翌日黄昏,我们仍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折腾,这段路特别窄,路凹在中间,路况差,车速慢,左右两边都是山坡,正行间,突然从路左边的山坡上,十几个大汉撑着锄头、钉钯,撑杆跳高般地跳到车厢里,我们不约而同大吃一惊:这是否歹人?他们要干什么?莫非要抢劫?这几万元钱,还有我们的命能保住吗?司机说:“这山里手机无信号,报警是不可能的。”我对司机说:“加大油门,快开!也许有救。”约略十几分钟后,这伙人拼命敲打驾驶室车顶,司机只得停车。我在心中暗道:“完了,这下他们要动手了!”奇怪的是,他们跳下车,却转身向后走了——原来是这般搭便车的,真谢天谢地啊!

  行程一千公里,到了某镇,已是晚上九点多,未顾上吃饭,父亲便找到中介人蔡大,约定明日要收二万斤“黄金帅”。夜宿旅店,又脏又热,还有臭虫咬,又是一夜无眠。天明,果农已是大筐、小箩的排着队等着收购了。匆匆吃了两个半生不熟的大饼,便随父亲忙活开了。父亲掌秤,艾嫂付款,我唱票,吃午饭时已收了一万斤,本来一天可收完,谁知午饭后,果农约定要涨价,每斤涨一角,一万斤便要多付千元,艾嫂坚决不依,僵持浪费了一下午。第四天还是按果农们涨的价收足苹果,便连夜往回赶。

  原以为回程平安无事,劳累了几天,这回刚上车,我就奇迹般睡着了……不知何时,忽听“扑”的一声响,惊醒,车停,司机说:“可能有人用气枪打爆了轮胎,只能抛锚了。”远看前边有灯光似乎是个城镇,只可惜又是深夜,没法找人补胎,只得上车睡等天明……

  “不准动,把钱交出来!”忽然惊醒,月光下,便见一大汉赤裸着上身,又脏又黑,像从垃圾堆钻出来的,他站在驾驶室的踏板上,手中握把砍刀,刀就架在父亲的颈上。父亲说:“没钱,钱都进苹果了。”那家伙便随刀使劲,父亲颈上便出血了。我对艾嫂说:“把钱给他。”艾嫂气愤地将装钱的蛇皮袋从反面车窗甩出去,那歹徒跳下车,正准备去拾,警笛声响,三辆摩托车包抄过来,几个警察抓住歹徒。

  所幸父亲受伤不重,那一趟,因市场同时到了七车苹果,父亲反亏本五百元。我说:“这哪是运苹果,明明是玩命噢!”父亲安慰我说:“做生意就这样,这趟不凑巧,可前一趟我们不是赚了四千元吗!”

  □   陈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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