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弢

　　上个周末，应市旗袍文化协会会长刘芳女士之邀，去怡心园老年公寓参加“一身旗袍、一口老酒、一首老歌”慈善敬老活动，由此而对旗袍有了新的认知。

　　去之前，我便暗忖：一群花枝招展、娉娉婷婷的旗袍女郎，与一群风烛残年、颤颤巍巍的孤寡老人交集在一块，该会多么不和谐，能美得起来吗？不得不承认，我的审美观，因为“文革”的糟蹋，也有不少扭曲。提起旗袍，便会想起宋美龄搜罗了不计其数的旗袍、王光美出访穿旗袍遭全国声讨、我的小学老师因藏了一件旗袍被红卫兵批斗等等灰暗场景。还有，旗袍是“旗人之袍”，外族的东东，也让人不爽。所以，从小我就认为，旗袍是一种“臭美”。等到旗袍再度兴起的时候，我已过了赏花期，虽说不反感了，在心里却总觉得那不过是一种女人的外在美、形式美，与内在的气质、涵养并无多少关联。

　　因此，到了会场，我刻意选个后排角落坐下，以便提前离席。主持人请我上台讲话，也只是客套性地敷衍了几句。我在想，那些坐在前排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会不会打瞌睡呀？

　　表演开始了，伴着优美的旋律，一列列身着各种款式的，鲜艳的、素雅的、华贵的、明媚的旗袍美女款款地走上简易的T台，流动在一片白发苍苍的头顶上，犹如雪地上一簇簇飘移的鲜花。那转动的油纸伞、摇曳的香扇，像极了蹁跹的彩蝶，竟有一种生动的反差美。再看那些爷爷奶奶们，无不聚精会神，笑逐颜开，喜盈盈地拍着巴掌。也许此时，老人们从缤纷的旗袍上，撩开了心中尘封已久的色彩。

　　接下来，“鲜花”融入“白雪”中，旗袍美女与孤寡老人们牵手相拥，轻声交谈。会长将会员们筹集的善款送到公寓负责人手上。钱虽不多，但那一份浓浓的爱心，就像电光闪烁，立时将那一袭袭旗袍，映照得格外绚丽！

　　会长刘芳告诉我，市旗袍文化协会于去年七月成立，目前已有会员300多人，还拥有3000多名“粉丝”。不到一年时间里，协会已经集中举办了4次慈善公益活动，为白血病患者筹款，向爱心学校捐钱，看望孤寡老人，慰问绝症儿童等等。协会的核心理念是：“旗袍修身，善美修心”。尚美，必须和向善连接在一起。

　　没错！我忽然悟出，中国旗袍，以其优雅、华贵、婀娜、清丽的内涵，与国际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张扬个性、追求奔放、展现狂野的时装相比，更容易激发女性对贤淑、温柔、善良、慈爱等内在气质的追求与修炼。而旗袍的流行，正是慈善传承的绝好载体。

　　活动结束，会员们集体合影，也拉上了我。因为帮助了别人，大家都特别开心。美女们兴奋地喊着协会的口号：“有旗袍，更美丽”！而且还加上一句：“有会长，更开心”！我也一时兴起，提议将这两句口号略作修改，获得一致同意。于是，我们齐声高喊：

　　有旗袍，更自豪！

　　有慈善，更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