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曼舞点枝头
——贺治国散文集《西湖白莲花》赏
莲花何其美哉!
爱莲者,周敦颐为甚。其《爱莲说》,能背诵者不计其数,能著文引用者不计其数,能自喻者更是不计其数!就是这样被不计其数的人所关注的一朵花,就涵生了其非同一般、与众不同来!读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句子,进入乡土作家贺治国的散文体游记《西湖白莲花》,有了另一番的心境与豁达!
盛大的荷叶上铺着盛大的高洁,碧透的脉胳勾勒着不屈的筋骨,剔透的露珠反射出唯美的心灵。在作者的笔底,我想还有更多的秘密鲜为人知,就像荷的茎,它潜伏在水面以下的心事,如果它已在黎明时吐露给了作者,而我们夕照时才赶到,它会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呢?
我想,答案肯定已经没有了答案。那么在甚憾之余,就走进《西湖白莲花》里吧,那里有莲的心语,虽是已被作者羽化了的答案,像仙子、像精灵、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但能捉住能大口地呼吸,都是大幸!谁不在潜意识里想往洁美靠得更近?就像靠近不食人间烟火的雪花,就像靠近讨厌人间烟火的莲!它酷爱着上善之水来洗濯灵魂,将一些淘气的念头赶走,将一些不淘气本真植于根,就是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我想,作家贺治国心里也许就有两枝笔,他用那枝淘气的笔去对付淘气者,用不淘气的笔去“勾引”不淘气者。让他们都心甘情愿扑入他那些不会说话的纸。结果,跑出来都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与脱俗、意外与智慧、超凡而又雅致……
天下之花,一归于莲?否也,莲乃花一种,石头如会说话,也会口吐莲花!清水如会曼舞,又是一汪莲池!小草如会摇曳,将播莲之心事!小树会吐芽,均为莲歌唱!如此看来,作家笔下的莲已不是单纯的花朵了,《西湖白莲花》而是一种精神的符号,是山川行走时的一首首歌词,亦是湖湘文化传承的花儿朵朵,开在雪白的纸上!
莲,花之君子者也!抱一朵作家的“莲”回家,与之起舞共眠,无论您醒来或者未醒来,那莲与荷之上的露珠,这些天与地的精华都在您的身边、都在您的心里、都在您远行的背包里,一路谦谦君子的模样!
一路北上,在石鼓书院与岳麓书院之间,《西湖白莲花》有了一次遥空的对话。就是这本素雅的游记,在一位真正的大家手里翻转与流动。于是,作家的衡阳县老乡唐浩明先生,有了点睛之评:捧起游记《西湖白莲花》,烟霞之气扑面而来,神韵、神奇、神秘、神异……明人贝琼有言:“君子不见山川之胜,无以广其志,宣其文。”作者“云游”每至一处,不管是多么的匆忙,多么的浮光掠影,驻足流连之际,必用心去聆听历史久远的回响,凭吊文明无奈的失落。以其独特的生活态度和深切体验,带给我们的冲击是低音般浑厚与有力。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遍览群书,爬罗典籍,又何来妙章?又何来浩明先生笔下的“低音般浑厚与有力”的恰评?所以说,蕴含高尚而恒远情感的“白莲花”有幸,她遇到了一位临高山而仰止,羡游鱼而神凝的作者。作者还让我们快意地跟随“莲花”的脚步,追随着在湖湘辉煌的文化遗产上畅游,让心灵得到像荷莲一样的洗礼。
山水有爱,草木有情,事物皆通达。那么,如何去爱,如何去觅,如何去融合?《西湖白莲花》的字里行间,让我明显可以感觉到,他有着深厚的精神上游历的积累和自然游历时的磨砺,既得古代圣贤和文章家的神理,又融入了山川的风貌和个人的风情。这样的内外结合,是考验作家心智与毅力的厚度的,着实不易!因为,真正的文字,她是来源于作家对生活有着深切独到的体察,对生活的满腔激情,对艺术创造的不懈追求。如此种种多方面的结合体,又如没有作者心灵与自然、历史的高度契合与认知,无拘无束地挥洒艺术的创造力,是不能开花的,更是不可能如此“怒”放!
而作家在《西湖白莲花》里,于故乡的山水草木不能自拔,是因为其根在故乡,心在故乡之故!作家对故乡的山水草木都倾注了满腔热情,对历史沧桑的缅怀与思索,文字纵横驰骋,激情飞扬地吐露着湖湘文化的深厚内涵。《雁峰烟雨》打湿的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快意,是历史的雨点打在前行的额上慧眼顿开!《风雨的湘西草堂》,这个全世界最有文化含量的草堂,从屋里偶然驶来一丝风,携带那些厚重的文字就可将我们打倒。作家告诉我们,跪学历史,学愈博而思愈远。《宇石寨看山》只能用两只眼,一只是肉眼,另一只是心眼,才能看的清楚,才能使人达到更高的真实。
凡此等等,这些集文学性、哲理性、历史性、知识性于一炉的文字,造就了《西湖白莲花》体量宏大、雅文共赏、明快朴素的特征。字里行间开出满池的莲,宛如引来万千蜻蜓,轻歌曼舞点枝头,热闹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