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面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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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4日 星期二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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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往直前

  ■唐宁琪 

  五年内父母相继离世后,失了依靠的念头开始时不时地袭击我,甚至在梦里也不能躲过。

  更令人害怕的是,伴随着失了依靠而来的还有心痛,一种深深的闷闷的痛,几乎可以吸走你所有发自内心的欢喜。

  一个人静的时候,仔细回忆跟父母相处的日子,希望多搜寻些不依靠他们的例子,以鼓励自己,没有他们自己应付一切能绰绰有余。搜寻结果竟然是,我一直都相对独立,日常小事自己拿主意不算,连读书、婚姻等大事更是不容他们作主。   

  然而,他们走后,我仍然觉得失了依靠。

  因为独立自主的源泉来自于父母,他们培养了我独立自主的意志,磨炼了我独立自主的能力。父母走了,源泉不在了,所以失了依靠。像蒲公英种子飘飘荡荡、起起伏伏,不知所依,畏惧所终。

  休假到山村小屋里住着,拾柴生火熬汤,拔草翻土种菜,到傍晚时闲下来,呆呆的,什么也不想。

  三面环山的小村,太阳落山是刹那间的事,热气消失凉意骤起毫无过渡,所有事物的色调从明亮直接调到灰暗。不多久,你几乎可以听到啪哒、啪哒的声音渐次响起,那是板栗、芡栗、橡子等果子们挣破收缩的果壳弹跳出来,跑到草丛里玩耍。月亮就没有太阳性急,彷徨好一会儿,连东山梁上都白透了才露出小半个脸。直到月光照透树枝刺蓬,花叶们这才挣脱枝条的挽留,在自己影子的陪伴下翩然飘落,加入果子们还有夜行动物们的狂欢。

  夜深时,披上夹衣搬条竹椅坐在禾塘里,看萤火虫飞来飞去画下似有似无的光线,看英仙座流星倏尔划亮西北面的夜空,内心宁静似秋夜的湖水,深邃的天宇倒映其中。生死也许只是变更了维度,只是不同维度之间的联结之门,我们还未探寻得到而已;生死也许犹如白天与黑夜,亘古以来有规律地交替变化而我们却不自知。父母的离去并非真正的离开,他们深植于我们每一寸毛发,扎根在我们的骨髓,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他们一直陪伴着我们,只是静默无声。

  我的依靠一直都在,从来就不曾失去过!欣喜的泪水中我几乎喊叫了出来。

  人道,父母在,人生尚知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不管是来时路还是归时途,人生都是在路上,并无本质的区别,你依然可以毫不畏惧地勇往直前!

  你依然可以用欣喜的目光迎接每一个朝日黄昏,你依然可以用温暖的心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你依然可以把生活过成有诗有远方有盼望有向往,你依然可以把日子过得率性甜美香脆可口,就像烘焙松脆的薄饼,你自己决定撒多少芝麻在上面,就像额外的那份欣喜快乐。

  夜更深,带着最踏实而又最充实的心睡上沉沉一觉,补回前几年都没睡够的睡眠。明日清晨,待后窗外那窝铜雀叽叽喳喳将我吵醒,我便将怀揣一颗暖暖的心再次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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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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