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冬雪刚过,人们的思绪还沉浸在暴雪纷飞中,第二场暴雪又接踵而至。虽然雪没有第一场雪下得急迫,可气温仍然很低,在一些靠北的屋檐下有的竟挂起了一尺多长的冰锥子。在我们安徽,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这接连下着暴雪好不好呢?我问了一位雪中卖青菜的大爷,他说:“孩子,腊月里下大雪好啊,‘麦子冬雪三床被,枕着大馍睡’,你是城里人,没种过庄稼吧?”我又关切地问,大爷,这样的雪天你从哪弄来的青菜,又怎么走过来的?他回答说:“头场大雪化了的那几天,我怕女儿买菜不方便,特意让女婿开车从乡下运来的,我乡下地里种了不少青菜。”他说着抬手一指告诉我,他女儿就在这旁边的中学教书,冬天他就住在女儿这里。这青菜前几天运来的,多,女儿一家又吃不了这些,趁新鲜卖掉一些,也少占家里地方。
老人不是专业卖菜的,卖青菜也不用秤称,他把青菜放成几堆,身旁的编织袋里还有半袋青菜。我问他这青菜怎么卖的?“五块钱一堆。”他说每堆足有三斤多,折算起来不到两块钱一斤。这青菜比超市里卖的还便宜,我想多买些,除了自己吃,多余的分送给单位同事,于是掏了20块钱,说买四堆青菜。他说,你不要买这么多,买多放久了就蔫了。我说还要送给别人,执意要买20块钱的,老人又好心的要多给我一堆,20块钱给五堆。我按着他的手坚决不要,雪花飞旋中,我和老人的身上包括脚下的青菜又落了一层雪。我离开时好意地说:“大爷,早点回去吧,大雪天的,别冻着了!”他掸掸眉毛上的雪笑着说:“我不冷,不冷,在乡下都习惯了。”
雪天,我拎着倾注着一片暖意的青菜,在一家商店旁,看见有一女子和小男孩在堆雪人。小男孩拿个红色的塑料大勺挖着雪,他妈妈忙着把不用的紫色毛线帽子和围巾在给雪人“武装”,母子俩雪中高兴的样子吸引了好几个人的目光。
飞雪预兆着丰收的年景。在暴雪的几天里,邻居常带着他的黄花狗去“跳雪”,也成了我近处赏雪中的一景。他往深雪处轻轻丢上一块馍,黄花狗“扑通”一下就扑进了雪窝,接着在窝中胡乱撒欢,一时雪花满住了头,一时又可能狂叫几声:“汪汪,汪汪,汪——”在白雪映着狗叫声中,我听着却像喊着很吉祥的“旺”字,“旺旺,旺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