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爱情,对于我们来说似乎是比较遥远的。
我父亲生于1930年2月,11岁就从南京老家来到蚌埠学徒。蚌埠解放时,父亲进入税务局工作。我母亲一共姊妹四个。有一天,外婆借口就把读书的母亲她弄回了家,外婆烧着柴禾锅灶就说了:“继珍,你看俺家经济条件也不好,你几个都上学家里也供养不起了,俺打算给你说个婆家算了……”继珍是我母亲的名字,她帮拉着风箱,与我外婆两人叙着话就哭了。
之后母亲就辍学回家,外婆托在蚌埠税务局工作的娘家亲戚物色对象。人家推荐说,单位里一双浓眉的税管员小韩不错,虽然人个头不高,家境困难,可为人忠厚、老实。两人见面后,我母亲这边也没回话。当时我母亲才18周岁,不想这么早就嫁人,而我外婆虽说急着给闺女说婆家,可内心里又有着不舍。这时,浓眉毛小韩自己从蚌埠坐船到了怀远,找到了母亲村里。外公外婆一家人包括乡里邻居都见到了这个满口南京话的小韩。大家从面相谈话中都感到,这个小伙子像个过日子的人。不久,两人终身大事就定下来了。
随后他俩通了几封信。1957年4月,母亲的户口从怀远迁到了蚌埠,办了结婚证。新房是单位简易宿舍二层小楼,我的爹爹奶奶住楼下的一间,新婚的父母住楼上的一间,面积很小,墙壁都是用篱笆隔的,虽说墙面糊了石灰,可讲话都不隔音。母亲结婚后去染织厂做挡车工,工余时间就陪父亲一起去雪花山那边收税。他们见了熟人就一前一后躲着走,有的熟人发现了就问我父亲:“韩宝兴,刚才你俩还一起走的,她是你新婚的爱人吧?”父亲和母亲都涨红着脸,父亲不好意思地说:“是的,就是的。”
后来,父亲服从组织分配,也从税务局去了水厂,1969年冬天又下放去了怀远乡下。我的母亲也从染织厂出来,在工农路临时看管居民水站。这以后,风里来雨里去的母亲就把我们一个个拉扯大了。今天一定要问问仍健在的母亲:爱情是什么?她说,我们那时候谈对象简单,你有米我有面,两人见见面就成了,爱情就是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