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版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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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8月29日 星期六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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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与酒
  ■王维钢

  爷爷喜欢喝酒,但从不酗酒。从我记事时,爷爷每顿饭都要喝上一小盅酒。

  在那个年代物资匮乏,百姓生活并不富裕,但即使萝卜青菜爷爷也要喝一盅。爷爷通常是抿着小口,吧唧着嘴,每次喝完后,还要闭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如果没有酒,爷爷宁可不吃饭。他说,饭桌上没酒,再好的饭菜也不香。

  农闲时,爷爷自己酿高粱酒。爷爷的酒坊就在偏院的厢房里,一次能做八、九坛酒,一坛留给自己喝,一坛分给亲戚邻居,余下的爷爷就赶车拉到集市卖。每年卖酒的钱,也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

  农家人自酿高粱酒,是一种全手工艺的活,长达半年的酿造过程,看似简单,可其中的学问却大。粮食的要求很高,收割高粱时,爷爷都挑选颗粒饱满的高粱穗,放在房屋顶。白天艳阳暴晒,晚上寒霜侵打,吸取天地之精华,这样酿成的酒味更醇。同样对于水质要求也很高。爷爷都到大山深处,拉山泉水做酒。水好,酿造出来的高粱酒才清冽甘醇。爷爷常说,酒好,那是大自然赋予的,所以人要学会感恩。

  那年,经过半年多地漫长等待,酒就要开坛了。爷爷时不时地蹲在酒坊里,满眼凝聚着希望,心里充满着喜悦。

  可几天后发生了意外。一天,邻居马爷爷家的猪钻进酒坊,把九坛酒全部拱倒,酒像清泉,流淌了满屋,六个月的付出顿时化为泡影。事后,爷爷断然拒绝了邻居的赔偿。他说,远亲不如近邻,马家平时也没少帮过我们,这钱不能要!但那夜,爷爷闻着酒香,坐在台阶上还是抽了一夜的烟。

  那年,爷爷几乎一整年都没酒喝,我们知道他是舍不得买。那时爷爷当家,他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他不买家里没人敢吱声。

  好在过年时,在外地的姑姑回家后,给爷爷带回几瓶酒,我们终于又看到了爷爷久违的喝酒神情,大家自然都很高兴。

  如今爷爷去世多年,我家再没有人做过酒,但我会常常怀念爷爷酿酒的日子。岁月沉淀的不只是酒的甘醇清香,更多的是一种厚道、质朴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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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与酒
挑 食
大学,儿子的另一个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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