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面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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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6月14日 星期五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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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 考 记
  张忠桃

  一年一度的高考,作为家长,我自然卷入了这波浪潮。高考更像是战场,除了那一千万冲锋陷阵的学子,我们这些陪考大军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同时还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5月23日,考点安排下来了,儿子分到外校县五中考点。电话里,我明显感觉儿子有些沮丧。

  我知道,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持镇定,绝对不能在孩子面前流露一丝忧虑。我保持淡定,甚至精心设计了台词:“昊霖,看到你分在五中考点的消息,这样很好的,离家近,挺方便。你是打算住集体寝室还是租一个房间住呢?”孩子在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会,有点偏向于住集体宿舍,说是跟同学一起久了,即使住生地方也会习惯些。我赶紧帮他下定决心:那就住宿舍吧。

  放下电话那一刻,我与妻子心里根本就安定不下来,还是决定在学校旁边租一套房备用。第二天早上,我们匆匆赶到县五中,校园里早已聚集了很多家长,都是来租房的。住房比大城市宾馆消费还贵,三天之内2000—4000元不等,根本不怕租不出。为了孩子,家长们都得忍痛租下来!我们刚好遇见儿子初中同学何锦的爷爷,于是就合租了一套。

  因要帮儿子搬运行李,6月5日清早,我与妻子驱车赶往县一中。校园传来一首《相逢是一首歌》,让人心中升起惜别之情,满腹惆怅!同学们相互鼓励的加油声此起彼伏,很多老师还在认真交待。学校选了一个吉时出发,满载希望的大巴在欢送的人群中缓缓驶出校门,留下了老师与家长无限的期盼……

  到了五中,儿子改变了住集体宿舍的想法,打算住租住房。他与何锦是初中同学,能找到共同话题,他们很开心,我们也放心。整理好行李,安顿下来,离高考还有2天时间,妻子留下来照顾孩子,我回衡阳打理小店。            

  6月6日清晨,妻子打来电话说儿子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心很慌。我感觉妻子在电话里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说儿子在同她谈心时,怀疑自己心理素质及抗压能力,还特别提到想让我陪在他身边。

  我赶过去时,见儿子用纸擦拭摘下来的眼镜,眼睛布满血丝。我给他作了一些心理疏导:考好考坏没关系,不要刻意,尽力就行。同时我也强调,即使失眠也不会影响发挥,我举出了一系列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说法。说实话,我心里压根没底。好在,我的到来让儿子明显平静多了。晚饭后同他散步,碰到一群家长,他们也在讨论孩子如何如何紧张失眠,我赶紧领着孩子绕开。为了让他放松,我特意带来了一副羽毛球拍,陪他打打球,谈点与考试无关的话题……

  考前夜是最难熬的。卧室里置有两张床,我打呼噜,挪到客厅睡沙发。因前晚失眠,躺在床上看书的儿子也许太累了,很快入睡了。我难以入睡,沙发是旧的,吱呀作响。我躺在上面不敢翻身,生怕惊动他们。另一个卧室,何锦可能过于紧张,睡不着,一直在玩手机,凌晨五点,就拿个篮球出去了。早上六点多,校园里传来了起床广播声。儿子起来后告诉我,上半夜睡得还好,下半夜迷迷糊糊的。我安慰他说,没事,人的大脑很强,年轻人精神好,不会影响考试发挥的。

  因儿子与何锦是同学关系,我们两家子合住在一起,非常和谐。我们相互帮助,相互鼓励,相互照应。因本人不会做饭,饮食基本上由何锦爷爷来做,我们非常感动。

  吃过早餐,做考前最后准备,我把孩子的考场用品仔细检查了一遍。因两个考生睡眠欠佳,为防止血糖低,每人吃了一支葡萄糖。看着两孩子向考场走去,我们心中感慨万千……

  考生的脸就像一张晴雨表。随着第一节语文开考铃声响起,家长们反而平静了很多,大家都自觉远远坐在警戒线以外的树下,天南地北瞎侃。看得出来,几乎所有的家长都是经过考前煎熬,脸上写满了疲惫,担心,顾虑,期待……

  语文考试结束,考生们纷纷走出考场,个个春风满面,阳光灿烂。见到儿子,果然知道难度不大。也许经过了第一场考试,大家绷紧的心放松了下来。

  由于紧张感消除,儿子午休竟然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场是数学,也是关系理科生拉开分差较大的科目,相对四科而言,也算是儿子比较喜欢的科目。数学考试结束后,走出考场的考生似乎不妙,很多家长在安慰自己小孩,甚至有些考生忍不住掉下眼泪。儿子最不擅长用表情说话,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难易情度。考前我就决定:不问小孩考试好坏,他不提我不问。快到住处,儿子对我说了一句:“爸,今年数学大题出得非常有水平,也很刁钻。”我轻嗯了一声,说:“没事,难易大家都一样。”我尽量让他先翻过这一页,毕竟明天还有理综与外语。

  考完第一天,感觉儿子已经适应了。随之而来,我的心情也好起来。当天晚上,儿子睡得比较好。8日上午,理综结束,考生大多表情凝重。儿子见到我,幽默地说,最后两道大题是留给考清北学子做的,他只是做了一部分,时间不够用,不过该做的已经做了,已经没有遗憾了!其实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努力就好,何必太刻意在乎结果呢?

  英语是儿子弱项,也是他自己最担心的。儿子基础不好,高一英语几乎每次考试都是1000名开外。在这里,我想特别感谢刘梦轩等同学对儿子提供的帮助,592班是一个包容性很强,团结互助的班级。儿子自从转到592班,英语成绩一下就提上来了,基本维持在120分左右,且很稳定!

  考听力最怕噪音。儿子考点在铁路旁,最怕火车轰鸣声。我一直祈祷着这个时候不会有火车经过,直到20分钟听力结束,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英语考试结束,老远就看见儿子向我奔来。他用手在空中用力一挥,做了一个狠狠砍下的动作。这是我看到他温和性格背后最霸气的一面,场面很美!

  高考落下了帷幕,儿子不愿意估分。他说,该得到的自然会拥有,不属于自己的自然会失去。我发现儿子这一刻突然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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