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1:版面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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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29日 星期三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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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的快乐
  雨夜芭蕉

  天阴沉沉的好些日子了,今天终于落成一场雨,一场大雨,伴着雷电大风。不想开灯,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窗外亮蓝色的、冷紫色的闪电划过黑漆漆的天空。像调皮的孩子冷不丁在你身后放一个“钻天猴”,吓你一跳,嗖的一下闪过就消失不见。只是雷声太大,钻天猴比不过,有几声炸雷,震得人耳朵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打个激灵。闪电一次次的闪,一遍遍瞬间照亮对面的房子,那玻璃窗就跟着一下下的闪,像是困在里面的人发出的求救信号,一遍又一遍。每次打雷下雨,我都幻想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在和妖精斗法。风,很大,我猜有8级,吹得每个素日里哑巴的物体都发出了声,有的像哨声、琴声,有的像呜咽、像嘶吼像哀嚎。这雨借风势,啪啪地砸在玻璃上,像个拳击手一拳一拳的击打着玻璃窗。风是有魔法的,把这温柔的水变成了勇士!

  望着窗外的狂风骤雨,一种幸福感却油然而生,充斥了整个房间。谁发明了房子?可以遮风挡雨。谁发明了窗子?看窗外狂风暴雨,看风卷云舒,看人来车往,都在自己之外。

  一直以来,都喜欢清静,清静的生活,清静的住所。为了得一处静静之所,搬家三次。终究在三年前从城里出走。其实上一处住所起初也是清静的,只三五年,快速成长的城市就用熙攘驱赶走了那份清静,烦那车多、人多、市场多的繁杂,再一次出逃,这一次就逃出了城市。靠山而居,山没有名字,没有游人,但精致小有情趣,各种果树在四季都结出惊喜,石榴树、桑树、柿子树、杏树……下雨了那树在雨中若隐若现,宛若一幅水墨画,起雾了,那山萦绕其中,虽比不得神仙倒也算个隐士,阳光普照的时候,蓝天就是印着这山这树的一块印花布。偶去山上小转一圈,看看从不会有人扰的果实又长大了多少,再采些野花扎成束,放在案头,远比玫瑰来得生动。即使屋里,隔着那窗户,也看那山绿了又黄,黄了又白……。也常去附近的校园走走,通道旁靠着说悄悄话的学生情侣,仿佛远去的青春岁月又转来,夕阳下再体味初恋的那份淡淡的涩。

  喜欢这样的静,喜欢一个人独处,不喜欢逛街,不善应酬,就这样一个人宅在家里,或慵懒一个下午,或画一两幅画,或摆弄些文字取悦自己,就这样素颜、素心、素生活。有人说,宅久了,就会脱离了社会,其实正相反,素淡的生活只是边缘了世俗,从不会被社会边缘。

  宅在自己世界里,可以放空自己,可以净化灵魂,从一片喧闹里抽离出来,可以简单思维,找回遗落的那份纯真。心静了,欲望就淡了,心若清淡了,世界就素净了,那些身不由己的烦恼也就开成了路边的花花草草。

  宅 ,是我一个人芭蕾,没有观众, 也不需要观众,独舞,很精彩!

  菊花茶

  从前年冬天我喜欢上了单人网球。开始只是在院子里空旷的地方玩一个网球训练器,后来校园里建了网球馆。大家都是玩对打,而我依然坚持单人玩。单人网球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不需要别人参与。如果有一个对手在就需要照顾到对方的时间,使得自己对自己也失去了掌控。所以我执意选择了单人网球,既不用考虑对手有没有时间,也无需照顾对手输赢的情绪。

  最有趣的是在室外,如果正有一只鸟飞过,就寻了鸟的方向打过去,幻想着把鸟击落或者和鸟一起飞一段,跟着鸟的轨迹不停的换方向击打,别有一番乐趣。或者对着夕阳击打,不停的击打,直到把夕阳打得红肿了脸,直到把夕阳打落进山里去。也或者在墙上找一处看着不顺眼的痕迹,不断的发起挑衅,直到打的它面目全非才鸣锣收兵。也或者就是凭空漫无目的地击发,享受一种无对手状态也是极有趣的。

  一直都喜欢独处,或许有十几年的时间里都喜欢独处,常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不开电视,不开电脑,不要音乐,让头脑空空,没有悲喜没有欲念。凭思绪频频,没有忧虑了无牵挂。也有时任思绪天马行空,生出些毫无根据的毫无逻辑的故事,扮演者里面的角色,过一把两面派的瘾。独处或许孤僻了些,但总也有许多益处,例如有我总眷恋的安全感,例如静的状态下可以更多的思考一些问题,理顺一些没有头绪的事,比热闹时更容易调整心态。

  十字街角有一家咖啡屋,橙子天天去,她爱那里的独处,一个人点一杯咖啡,临窗的位子坐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意不在咖啡。我是不常去,不喜欢里面的气氛,光线不是我爱的那种明朗。有时朋友偏就约在咖啡馆,我总提前去先寻一处角落靠墙角的位置坐下来等,常被朋友埋怨位置太偏,而我恰是喜欢角落,有安全感。既是在咖啡馆我也不喝咖啡,加糖加奶还的挥着小勺搅拌端着杯子轻抿,还得轻拿轻放,总觉得拘谨不自由。更多的时候就点一杯菊花茶,捧着透明的玻璃杯看着白菊花在沸水里二次盛放,漂浮在水的不同层,洁白如池中的睡莲。菊花茶悠悠的香甜丝丝的,胜过咖啡的浓稠和苦涩。

  我喜欢自己就如这菊花茶。曾经盛放又在岁月里风干,又在一个玻璃杯里寻求盛放,在沸水里肆意的盛放,盛放得如初放。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可以看见的世界,又隔绝着世界,菊花在一杯清水里活,不在乎有没有人喝彩。

  焦淑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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