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阳波
想抓住中秋节、教师节双节同庆的尾巴,四处走走,但又不想在烈日暴晒中走得太远,于是,我再次想起了香樟苑,这个驱车二三十分钟可以抵达的地方。
出了市区,越过正在开发的城乡接合部,道路两旁就呈现出了田野风光。到处都是金黄的颜色,抹了金灰色的阳光照在四周成熟低垂的稻穗上,也照在田野里高耸的电线杆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在我们的眼中形成或明或暗的光影。稻田里,在金黄的稻穗吊压下,金黄的稻叶也弯曲了下来,一片两片,一大片。田野里泛起一阵风来,稻谷们相互摩擦,涌出一阵稻浪。也有被收割了的稻田,成列成行地放着脱净了颗粒的稻草,像是在大地上留下的诗行。这些稻谷是由一台收割机收割的,而不是由人工收割、再用人力踩踏的打谷机脱粒的。
作为一个农家出来的孩子,我深深地体验过在烈日暴晒下,穿着汗衫,被汗珠肆虐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的煎熬。当年农忙的时候,我不得不和乡亲们一样,用手抹一下汗珠,再一次次抡起家人递过来的一把把稻谷,送进用脚狠力踏起的脱谷机中。记忆中只剩下泛起的一阵灰尘,夹杂着稻草被打碎迸发的清香和脱谷机深沉的轰鸣,手臂上仿佛还残留被锋利的禾叶割出的一道道血痕。体力不支时,就坐在田埂上,举起开水壶,对着壶嘴,喝上一口化了白砂糖白醋的井水,甜入肺腑。多年过去,我再也没有喝过那么甘甜的井水。
如今,我们见到田野里的收割机好像是全自动的,一个人操作,轰轰地穿过,立在田野里的稻谷就被收割了,颗粒归仓。稻秆放倒,一列列,一行行。这种机器,我竟然从来没有接触过。
稻谷丰收的时候,总有一股稻草叶的清香夹杂在稻谷灰尘里四处飘荡,这是一种能够瞬间勾起农家生活回忆的味道。在这种气味的伴随下,我们抵达香樟苑。
许久没来过,香樟苑早已取消了门票,苑内的设施更丰富了。孔雀苑里的孔雀羽毛似乎更丰满了,色泽也艳丽了许多,居然还增添了一只白孔雀,浑身的白毛,纯得就像一只仙物。旁边还增设了白鹅的套圈处和黄牛的喂养处。
棚子里的黄牛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们。牛棚里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气味,小朋友捂住了鼻子,说:“好臭!好臭!”自小生活在都市里的小朋友总是这样的。对于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他们来说,不明白牛对于一户农家是何等的重要,耕田靠它,拉车靠它,凡是干重活都盼着它,没有了它,农田里的大部分工作都要停摆。除了农田里的活,它可能是孩子上学的期望,女儿出嫁的嫁妆,靠它,儿子娶亲的聘礼,靠它,甚至,父母丧礼的开支也靠它……
湖心岛也开放了,在岛上的两个包厢外,我们看到了偏居一隅的歇凉亭。这亭子居然可以边荡秋千边喝茶,倒是先进得很。
香樟苑里的湖水很满,只是不时有鱼儿受不了这持续的高温,从湖中翻出浪花来,又一个猛子扎回去,湖中的涟漪就泛滥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