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阳波
如果你没有亲自带过小孩,大概只是觉得小孩子可爱。如果你亲自带过,就会发现小孩子的善变。小孩子,有时候是一句话就给惹哭了,有时候是一句话给逗乐了。他(她)的喜与悲都很短暂,他(她)的爱与恨仿佛张口就来。更奇妙的是,有很多的时候,你会看着他(她)含着眼泪在笑,或是亦哭亦笑,这两种极端的表情,在小孩子的脸上竟然能够实现有机统一。
这时候,雁城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变化极快。在人们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地间已然换了一幅景象。前几日,身上穿厚一点,稍稍走动几下,就会浑身冒出汗来。奇怪的是,天空中也没有太阳,阴沉着,也不曾下雨,仿佛一张正在生着闷气的脸。但气温却在二十多摄氏度左右,一点儿都不像冬天,尽管日历上已经是过了小雪了。
就在这几天,天气突变,一下子就降到只有几摄氏度。走在户外,小雨不断,寒冷的北风吹得人似乎都要飘起来了。整个路面上都泛着清冷的光,就连树叶也可以反射出冷冷的光。人们不得不把过冬的羽绒服穿到身上,一个个缩紧了脖子,蜷缩在帽子、衣领和围巾的包围之中,偶尔呼出一团白气。
在春天里,仿佛每一个人都是小孩,大家兴高采烈地观景赏花,抖动着胳膊和大腿。但是在冬天里,似乎每一个都变成了老人,个个步履沉重、小心翼翼。从气温上来看,雁城似乎只有春天、夏天和冬天,秋天仿佛被造物主给收回去了。从颜色来看,雁城似乎只有春天、秋天和冬天,夏天似乎在色谱上过于省略了。
雁城的天气让人们学会了包容。即便对于这样变化过于突然的天气,大家也只是最初有些抱怨:“这鬼天气,不知道怎么穿才好!”但是稍后,就坦然了。既来之,则安之。倘若在冬天里遭遇了夏日的天气,那就按照夏日去过。倘若在春天里,遭遇了冬日的天气,那就按照冬日去过。这个时候的雁城人,像极了随遇而安的水,盛放在什么容器里,就把自己变成什么形状。
心大了,天气什么的,也就都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