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 琦
山东男人,成了湖南女婿。
某个节假日,马哥在岳母娘家秀了一手做馒头的绝活,乐善好施的老妈把这些光溜溜、圆乎乎的馒头散发给一起跳广场舞的姐妹们,瞬间吸粉无数。只可惜馒头有限,每个大妈所得的馒头只够配一包榨菜的,没过足嘴瘾的人只能吞吞唾沫期待下次了。
于是,接下来的每个节假日,大妈们都会眼里有光、满是期待地问:“樊姐,你家女婿回来吗?面粉我都买好了!”丈母娘疼女婿,一顿一只老母鸡,老妈怎么舍得马哥沦为做馒头的机器?自然是三缄其口,只字不提。
尽管如此,马哥还是竭力满足岳母娘的小小虚荣心,国庆八天假,又开始默默地埋首发面做馒头。细腻滑白的面粉静静地躺在不锈钢的面盆里等待改变。
玩面儿的主人将酵母分次放入面中搅拌,温水一点点地加入,把面和成大大的如棉絮般的一团,用一个高粱秸篦子盖好,面团开始了慢慢地发酵。醒发后的面团被搓揉得滑润光亮,等分成几个小面团后,再把其中的一块慢慢地搓成条状,并用刀切成一块块等量的剂子,团成一个个饱满的圆。这一个个圆在案板上静静地等待着升腾。
大锅里的水“呱哒呱哒”沸开了,厨房里弥漫起腾腾的热气。揭开锅,在袅袅雾气里,将馒头一个个均匀地放入蒸笼里。大火让锅里的世界翻天覆地,等待迎接新生命的我们围炉共话兴奋莫名。新出笼的馒头细白精致,观之可亲,掰开来层次分明,香气扑鼻,轻轻咬一口,甘甜中带着麦香、阳光和田野的味道,回味悠长。
儿子说,吃馒头怎么能少了外婆的酸豆角?
老妈的坛坛罐罐悉数摆了出来:酸豆角、剁辣椒、豆腐乳……哪样不是馒头最好的搭档?儿子将馒头中间撕开一道口,塞上酸豆角,大快朵颐起来,脸上尽是幸福的神采。
一锅馒头蒸完了,留下自己吃的,老妈开始犯难了:每人两个不够吃,每人四个不够分,算了我不送人了……
马哥脑袋上的汗珠还没停,光洁的大肚皮活像个白面大馒头。他又开始倒面粉和面了:“妈,再蒸一锅够分了吗?”
老妈咧嘴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眼风扫向我,仿佛在说:“这么好的女婿,再给我来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