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汹,让过去的那个春之天空褪去些许颜色。
我,一个地道的蒸水之子,初夏应友人之邀,在一帘翠色中,有幸与美丽的清花湾初次相会。
登上刚直塔,欢快的清花河便映入眼帘,匆匆融入蒸水后立马温顺了许多。在澄明的天空下蜿蜒半圈、渐现娇羞,轻柔掠过七拱古石桥逶迤东去,盈两岸芳菲,一头钻入湘江的怀抱。
新桥老街,在依稀桨声里临水肃立。河埠码头,挥槌浣衣的小妹,撩发回眸,惊艳了一江鳞鳞波光。晾晒在竹竿上的渔网神态恬淡,像过滤了尘世的繁杂,让时光不觉间燃起幽幽诗情。
一阵细雨,不期而至,飘飘洒洒,迷离了古石桥,斑驳了满目风光。
烟霞渐起,西渡新城已幻化成海市蜃楼,在天际间微微摇曳。
清风徐来,丝丝缕缕掸去一袭烟雨,借“莫氏宗祠”的幽静,深陷于一曲古韵。
远山如黛,烟波弥漫,铁匠铺漾出星星火花,抒写着蒸水流域传承千年的农耕文化。
天真的村童、慈祥的老人面部写满淳朴与满足,在没有竞争与倾轧的乡间,幸福的雨露,让偶然闯入者艳羡不已。
村长金属质地般的声音,在几簇葱郁且庞大的紫藤下,娓娓叙说一场过往的花事。藤蔓爱意萌动,轻扭细腰,不住攀越。野蔷薇自发簇拥,欢呼雀跃,尽情歌咏着多姿多彩的新时代。
唯有静静聆听,他们脉络里蓬勃生长的声音。静静地想像,她们曾经的千娇百媚,他们曾经的浓情蜜意,他们曾经的相知相依。
流连田野巷陌、古渡荒径,心情在一路姹紫嫣红里浪漫、沉醉。
心中不禁默默祷告:时光啊,你流得慢些,再慢些吧。
遗憾的是,因了俗务牵绊,意犹未尽时,不得不又匆匆回归烟火人间。
多么渴望,能够再度探访清花湾。
如果时间允许,我会选择在又一年的初春,一个淫雨霏霏的傍晚,独坐石拱桥沿,取出心爱的短笛,和着潺潺流水吹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任暮色漫卷、旋律轻漾,将红尘浸染成漫野清新,将得失涂抹成一湾素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