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面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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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4月23日 星期二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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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倚花树 乱想事
  刘新昌

  头脑里,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往事片段。

  比如,在酒店里吃宴席,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吃着吃着,可忽然间,一个手抓饭团不合时宜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它白白的,糯糯的,那么松软,那么香甜,一口下去,满口生津。那抓饭团的手,压着作业本,另一只手,在沙沙沙地写着作业。

  又比如,送女儿去上学,遇到红灯,等候时,猛然间,一条山路弯弯曲曲地从心底延伸出来,父亲弓着背,用力蹬着自行车,我坐在后架上,微风拂面。

  再比如,去散步,走着走着,碰到一个大胡子,本来只是擦肩而过,没想到,后来一路上,一抹浓密的胡须总在脑海里回闪,赶都赶不走。那胡须,漆黑油亮,微微上翘,薄薄的嘴唇,洁白的牙齿,滑动的喉结,朗读起课文来,声音抑扬顿挫,我坐在讲台下,如痴如醉,那是我学生生涯里第一位用普通话给我们上课的老师,他姓杨,名启升。

  还比如,前些天,坐在办公室里赶材料,忙得都快两眼冒金星了,起身去泡茶,刚一离座,一树桃花乘虚而入,瞬间嵌进脑海里来了,像电视节目播到紧要处,广告切了进来,拦都拦不住。

  那棵桃树,是我老家院子里唯一一棵果树,它驼着背,每到春天,一树粉红,热烈张狂。小小的我,总爱倚在“驼背”上,头枕桃花,脚踏春风,听耳畔风声如潮,看眼前蜂蝶飞舞,偶尔望望天空,蔚蓝色的天幕上,那白云,简直是位魔术师,野兔、山鸡、小狗、水牛……变化无穷。

  那时的我,爱在花叶繁复的桃树下,边哼歌边畅想:桃花谢了,就有桃子;桃子吃了,还有桃胶;桃胶没了,就该下雪了;雪一下,桃树上就会结出长长短短的冰凌来,嗦一口,清冽,舒坦,就当夏天里吃到冰淇淋了。

  不过,奶奶总爱打断我的畅想。她坐在木棂窗下,边纳鞋底,边朝我喊:“乖,下来,小心掉进树下的池塘里!”我不理她,看了一眼池塘,池塘的水清清的,里面的鱼儿清晰可见。心想,掉下去才好呢,顺便抓一条鱼或摸些田螺上来,又是一餐美味。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原来,小时候,我是一个典型的“吃货”啊。不过,细想竟哑然失笑:这么忙乱的上班时光,头脑里跳出这些毫不相干的画面,啥意思?

  昨天,辅导女儿的语文作业,有个题目很有意思:寻找近义词或反义词,并连线。就在那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为啥我总会偶然想起一些往事片段,其实,人生有时就如一部电脑,你所经历的一切,都记录在电脑里,一旦某个场景触动了你,大脑就会启动“近(反)义词连线”程序。因此,当你忙乱时,就会想到那些悠闲的时光,当你感动时,你就像会想起那些温馨的画面,当你苟且困顿时,你的心,就会渴望起诗和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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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倚花树 乱想事
从十八洞村到边城行
满架蔷薇一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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