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面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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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8月25日 星期二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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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冰白糖冰棒啊
  ■肖玲玲

  那日,陪爸妈游橘子洲头,排队等候小火车时,忽然听到一串悠长的吆喝。回头一望,但见一位大叔肩挎个圆长冰筒,正热络地推销。路人纷纷侧目,围拢上去。我盯着那个早已绝迹的冰筒,恍若回到童年。

  我很想吃一根“童年味道”,但碍于年迈的爸妈在眼前,又觉得不妥,于是咽了咽口水继续向前走。老爸见我神情恍惚,笑着说:“想吃吧!我给你买。”老爸掏出九块钱,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支绿豆老冰棍。

  这可真是小时候的感觉,不仅冰棍的味道还是那种甜沁沁的绿豆清香,连包装也是过去那种白底绿字纸质的,不像那些花里胡哨的塑料纸包装。我举着绿豆老冰棍上了小火车,那感觉真像儿时逛公园,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吃一根冰棍,坐一回碰碰车或木马,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如今,爸妈老迈得无法步行游一圈橘子洲,只能坐小火车代步。而当年那个被爸妈牵着小手的妞妞,早已变成他们的“拐杖”。可在他们心中,我却永远是他们的小妞妞。吃着老爸给买的老冰棍,我品味的不正是那份永远的宠溺?

  记得儿时,我家附近的工学院设有一个冰棍厂。每到暑假的傍晚,我和妹妹早早吃过饭就溜到工学院,手头有2分钱就买根白糖冰棍,要是阔绰一点,有个5分钱,就合起吃根绿豆冰。每次吃冰棍,我们都小小心心,连小口小口咬都舍不得,总是用舌头轻轻舔,双唇一点点吮吸。因为只有这样吃,那份冰爽沁甜的味道才能在唇齿间停留更久一些。不过,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眼巴巴看别人买冰,但是也挺满足,因为从冰厂门窗溢出的空气凉嗖嗖的,吹到身上舒爽直了。

  那时常见老婆婆老公公背着圆冰筒或长方形的泡沫箱到冰厂进冰棍,然后走街串户叫卖。看得多了,眼馋得紧。小学毕业那年暑假,没有作业负担,我打定主意去卖冰棍。因为卖冰棍不仅可自己挣钱,还可赚冰棍吃,因为批冰棒不仅是批发价,每批10支还会送1支。这正合馋嘴妹妹的意,她十分忠诚地当了我的小伙计。我俩把积攒的零花钱从存钱罐倒出来,数了数,共有14块,于是雄心勃勃到冰棍厂买了一个白泡沫箱,批了20支白糖冰棍,10支绿豆冰棍,用家里一辆旧自行车驮着,推着满街乱串。我们很羞涩,那句“绿豆冰,白糖冰棒啊”始终没有喊出口,一上午走了十几条街才卖出一半冰棍。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眼发花,我和妹妹的双脚早已磨出水泡,生生作疼,加之饥肠辘辘,实在走不动了。我们不敢回家,怕爸妈责怪。于是,我们向二姨家走去。二姨不在家,姨父见我俩落魄的狼狈相,二话没说把剩下的十来支冰棍全买了下来,并且请我和妹妹帮他吃。两个表弟像过节一样高兴,四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将渐渐开始融化的冰棍吃了个一干二净。

  那简直像个愉快的冰棍节,冰冰甜甜,舒舒畅畅透心凉。大半日的暴晒和劳累,都被冰棍儿的冰爽劲消融了。加之姨父又给我们做了顿好菜好饭,真是双倍儿的收获。不过,这次失败的“经商”经历,造成的后果是妈妈没收了泡沫箱,要我们老老实实呆在家读书,再不准去卖冰棍……

  吃着老冰棍,坐着小火车,和爸妈闲聊家常,眼前花红柳绿,耳畔凉风习习,这多像童年的味道,多像小时候的情景!脑海里忽就响起筷子兄弟那首歌——时光时光你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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