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3:版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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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6月11日 星期日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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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年夏收时

  ■黄廷付

  父亲去世的第一年夏收时,一个个难题便接踵而来。我和母亲为了不让人看笑话,只能每天起早贪黑地劳作。

  都说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做咱咋做。可是真轮到自己做的时候,却怎么都不顺手,就单说扬场吧,就差点把我难为得落了泪。

  父亲当年是铁打的汉子,在东西两庄都是扬场的好把式。每次我抄起木掀要学扬场的时候,父亲都会说:“你看咱老百姓整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有多难,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捧个铁饭碗,再也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当我用瘦弱的双肩,想为破碎的家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十八岁的自己连一口袋粮食都搬不动。尽管我们每天都紧赶慢赶的,还是比别人慢了半拍。在第一次我们准备扬场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了山,最让我郁闷的是:风停了。那时候,我恨不得用手去把树梢晃动。母亲摇摇头,叹口气:我们吃过饭再来吧。

  我那时候经常睡在晒场上。一是预防下雨,可以及时起来用塑料布盖好麦秸垛和粮食;二是为了等风。以前父亲就是这样做的,等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把干净的粮食摊开,等着太阳出来了。如今,父亲已经长眠于地下,而我只能眼睛盯着满天星星,期盼那一丝凉风。但我终究还是年轻,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在梦中,我又看到了父亲扬场,他把木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粮食和麦糠就立刻神奇地“各自为营”,我高兴地笑了。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股凉风吹来,温柔地抚摸我全身,我立刻条件反射爬起来。只见母亲正在微弱的手提电灯的灯光下,费力地扬场。我赶紧跑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木掀,用力往上挥洒,母亲则用笤帚把没扬出去的麦糠轻轻扫过去。

  但我的力气还是不太够用,左手酸了换右手,右手酸了再换左手,就这样来回倒换,也不管草帽上落有多少麦糠。更多的时候,还因为动作不对,而扬到母亲身上很多麦糠。但母亲好像都没有发现一样,依然不停地挥动笤帚。我就这样不停地,一掀一掀地上扬,总算在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把麦子扬完。

  尽管粮食里还有少许的麦糠,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还要把白天要打的小麦拉到晒场,新的一轮工作又开始了。

  那一段最艰难的岁月,已过去了二十年,我从未刻意地去想起过,只是每当看到田野里的麦子到了成熟的季节时,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会被重新唤醒。

  现在麦子又要收割了,联合收割机突突突的声音已经响起。农人们只需把自家的拖拉机开到地头,笑着看粮食从收割机里缓缓淌下来,只可惜,这样的场景,父亲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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