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研究者评述皮锡瑞的经学成就与思想,大多依据《经学历史》《经学通论》,个别学者注意到《今文尚书考证》或是《孝经郑注疏》,由此强调他的今文经学立场。现在根据《皮锡瑞全集》,他的全部经学著作中,有《易》类1种、《书》类6种、《礼》类2种、《春秋》类3种、《论语》类1种、郑学类9种附2种、通论群经类5种,可见他博涉群经,成就极广,特别是在《尚书》和郑玄之学的研究中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就。
出于科举考试的需要,皮锡瑞从小接受吟诗作文与读史发论的训练,因此工于辞章,娴熟史传。他年少即以文才出名,尤其擅长骈文,喜欢用骈体撰写史论,辞藻工而议论精,谈古论今,才识往往高出一筹,正如他在日记中回忆:“抗论时事,盱衡今古,鄙宋、明之贫弱,慕汉、唐之富强,少作诗文,多是此种议论。”(《皮锡瑞全集》第10册第833页)然而,皮锡瑞的文学才情与史学见解,不幸被他的经学成就所掩,迄今不受学界重视。
皮锡瑞的诗词文章,多为叙事、抒怀、写景、纪游、咏史、论古之作,既记下个人的见闻、感受与思想,也折射出晚清波澜壮阔的时局与新旧扰攘的世情,具有较大的史料价值,也有较高的文学艺术性。例如,《师伏堂骈文》收文60多篇,无不骈散交错,文辞清丽,典故庄雅,辞气温厚,议论风发,情蕴渊懿,诵之朗朗上口,思之意绪纷飞,尤其是将经义与辞章冶于一炉,使史论与时事紧密贯通,让人击节叹赏,李肖聃即在《湘学略·鹿门学略》中赞叹“林、苑不能分传,经、文乃合一途”。王先谦辑刻《骈文类纂》时,收录皮锡瑞骈文11篇,在所录8位湖湘文章名家中位居第二,仅次于周寿昌(收文14篇),而多过王闿运(收文10篇),足见皮锡瑞骈文成就之高、影响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