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高友林 点评/谢应龙
(一)
与一群匠工厮混
被板材型材耗材折腾
我装腔作势什么都懂
其实仰仗的全是他们
几十台机器承制了
更多的设备
也将他们锤成了工匠
我装神弄鬼
涂鸦着故作深沉的文字
伪装自己有点文化
其实 都知道
我只是个东流西窜
奔波着找订单的鸟人……
凡事一丝不苟,就能与众不同。梳在一只小小鸟的翅膀上,也一点不会为过。我们都是凡人,要食人间烟火,都想折腾出与众不同的自我。尽管,有时装腔作势什么都懂,只不过是真想拉拢人与人之间心灵上的距离。
问尘世,又有几人能真正脱下那凡俗的“表”衣?更别说脱去内心的那份隐与藏?但在诗作里,诗人高友林以大雁之子的一种雁鸣,唱出了超脱凡俗的、自嘲式的“鸟”人“鸟”语:我装神弄鬼/涂鸦着故作深沉的文字……我只是个东流西窜/奔波着找订单的鸟人……诗人放下了西安市衡阳商会会长的头衔,放下了大雁总想贴天高飞姿态,抛开了虚伪与谎言、浮躁与庸俗、铜臭与自私,这是难能可贵的。可以说,他是在做自己的一种独特表达,“鸟”语里人性的两面都写满豁达与释然:不遮遮掩掩、不随波逐流、不朝三暮四、不浅尝辙止,人人都可能被锤成工匠。殚精竭虑、韬光养晦后,人人都可能有楚庄王临危登基后的一飞冲天……
(二)
不担心塘沽古炮台
是否被台风暴雨侵蚀
却忧虑一只离巢的鸟
还能不能飞回来
人们东奔西跑
有人拆下了
自己的骨头
也有人在梦里
一次次返回家乡
而我 坐在老友的车上
匆匆赶路
沧州在哪里
懒散飘着的云知道……
回到故乡,可见南瓜与红薯相依而眠,黄牛与水草相见恨晚,油灯与火苗相互取暖!此刻,诗人以一只小小鸟的口吻向着雁城方向在问:沧州在哪里/懒散飘着的云知道……而其真正要想表达的是:有人拆下了/ 自己的骨头/也有人在梦里/一次次返回家乡。个中滋味,写满了这样一些可相提并论的汉字:够无奈、够拼搏、够性情、够顽强……其实,作为芸芸众生的我们在油盐酱醋面前,有时想拿石头去打天,尽管永远也够不着,但还是不得不要去勇敢地打!这样的人才能够男人、才能让人看了血脉偾张、才能让不思进取的观察者湿出满身冷汗!
(三)
走着 喝着
便过了沧州
许是喝得迷糊了
扬起酒杯 便看到
千里之外的弟弟
在喧嚣的工地上
操刀砌墙
他的四周
横亘着钢筋沙子砖块
高高的塔吊张牙舞爪
脚手架犬牙交错
他偶尔抬起汗水淌过的脸盘
憨憨的笑容
他曾经挥舞过的焊枪
焊花灼痛了我的双眼
像蚂蚁或小鸟一样专注
弟弟 我是更小的存在
一只蝴蝶在尘埃中徜徉
奔波于各地 辗转京津冀
哥哥们已将酒斟满
我一杯又一杯认真地
敬二十年的情谊
也敬千里之外的弟弟……
有时战争无可避免!像诸葛亮与司马懿,能够像他们那样是“百年不遇的天敌,亦是千载难逢的知音”!喝酒,有时可能也是一场战斗,为敬二十年哥哥们的真情谊,够男人的人面对酒是不害怕、不心虚的。而往往酒入愁肠,易化相思泪!在酒花与泪花里,我们看到了:千里之外的弟弟/在喧嚣的工地上/操刀砌墙……他偶尔抬起汗水淌过的脸盘/憨憨的笑容/像他曾经挥舞过的焊枪/焊花灼痛了我的双眼。
其实,诗人高友林与其弟弟生活状况相较,有着从珠穆朗玛峰到马里亚纳海沟距离,咀嚼诗里的那些钢筋沙子砖块,吞咽下的是最“悲”情。生活中,我们还是有一些人倒像一条条“壁虎”,在繁花遍地时仍作“壁上观”。可以说,“弟弟”在工地上面对的那些张牙舞爪、犬牙交错,就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闪电与雷声。但“雷声”过后,往往是甘霖尽来、万物滋润,拔节声响、丰收在望!谁说乌鸡不会变凤凰?哥哥是一只在尘埃中徜徉、破茧而出的蝴蝶……在诗行里,我们虽读到了最“悲”情的一面,但也品到了没有什么是会与生俱来的真谛!成功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请到的客人,它要看谁最热情、最执著、最有毅力,它才可能会成你的坐上宾、席上客。
成功亦如流星,等待“弟弟”们去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