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河
周末和节假日,去东镇的菜地搞劳动成了生活的一个常态。
三月,是种菜的重要时段。一旦落几班雨,出几天太阳,各种蔬菜就争先恐后,茁壮成长了。这时候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各种杂草也疯长,如不及时拔除,就会“见草不见菜”,更有甚者,长此以往,让草们长得成了势,盘根错节,相互纠缠,再想清理,难度就会成倍上升,以至于令你失去信心。
老吴就是这么个生动的例子。他雄心勃勃的种菜大计就是被杂草丛生所打败的。他有一个奇怪的理论:杂草可以用来做肥料。想来也是不错的。但他并不是将扯出来的草放到氹眼里沤肥,或者聚在一堆烧成草木灰,而是直接掩埋在土里,寄望于它们自然腐化成肥料。其结果就是,草还没有全化成肥料,就稀稀落落地与新生的杂草一道形成一个紧密的整体,让娇嫩的蔬菜们没有了生路。这就令他的内心大受打击。现在,他已彻底放下了做一个新菜农的念头。
我们没有贪多求全,而是精选了几个品种。这样就既不容易累着,也有收获,有成就感。比如,这个时节看上去就特别赏心悦目。新鲜可口的生菜,就是我们的最爱,择好洗净,放在烧开的泉水里烫熟,加入一点香油和生抽,就是一道好菜。当然,还有小白菜、菠菜等。
生菜籽撒下去,不久就会发芽,然后密密层层地长上来,那种茂密而又葱茏的模样就十分可爱。这时,就要及时分蔸。因为菜芽本身长得矮小,除草就尤为重要。拔草之前,我喜欢先给它们拍照,以便于前后对比,看看劳动成果。
像拔草这样的田中劳作,都是一些慢性子的事,既不能逞能,也不得心急火燎。拔草的时候,我选择“亚洲蹲”,为的是把身体的重量平均分配,然后分区域一小片一小片地拔,不想有多快,就是要达到“寸草不生”的目标。或者索性翘着屁股,左右手轮流撑地,一根一根地拔草。这要周边没人才敢,否则又要惹人笑话。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时间稍久就腰酸背痛。
去年搭建的丝瓜蒡还在,歪歪斜斜的,逗人笑话。但是,拜它所赐,我们也能吃上很长一段时间的新鲜丝瓜。我把缠绕其上的枯藤逐一清理,准备再找几根合适的树枝、扎丝给它好好整整。我好歹也是一个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农夫了,总要有所进步吧。话又说回来,谁又不是在劳动中学习、总结和提高的呢?
这天,我又给它们施了点农家肥,最后,又摘了一些香菜和“菜缝子”收工。香菜就是吴伯箫在《菜园小记》里提到的“在散发脉脉的香气”的“芫荽”,我们也叫它盐水菜。对它的香气香味,人们可谓爱憎分明,爱的爱到骨子里,不爱的则是避而远之。可见,世间万物,到底好坏如何,竟是这般因人而异。而“菜缝子”,实际上是一个泛称,就是在老的茎上长出的嫩枝嫩叶。很多蔬菜都“抽缝”,也叫“菜苔子”,比如油菜苔、红菜苔、白菜苔等。它们烫熟了,就是我的晚餐。
春天,还真是一个“吃草”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