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对在小说技艺上有所追求的写作者是高看一眼,至少在叙事技艺上,这类写作者还保持某种警惕或清醒的认知。一篇成功的小说总是兼具多重属性,如同特殊暗物质,置身黑暗,不断发光。在小说声誉日渐被蚕食的今天,能拯救小说的已经不再是耸人听闻的故事,也不是道德的说教、感化,甚至也不是救赎,而是小说本身应该具有的审美趣味。它不是新闻,不是轶事,也不是口香糖,更不是一次性读物。它经得起反复推敲和咀嚼,正如卡尔维诺所言,所谓的经典,不是正在读某本小说,而是正在重读某本小说。这么说来,好的小说一定是经得起重读,是无穷尽的,常读常新的。
——郑小驴 说
2.新时代的乡村固然有新,但旧也在,且新和旧是相依相偎、相辅相成的。新有新的可喜,也有焦虑和浮躁;旧有旧的陈腐,也有绵长和厚重。我不崇拜新,也不崇拜旧。我在其中不会二元对立式地去站队。如果一定要站队,我只站其中精华的、美好的部分,无论新旧。
于是就不给自己预设,只是去跑村和泡村,只是去沉浸式地倾听、记录、整理和选择,然后保持诚实的写作态度,遵从内心感受去表达。在这个过程中,脚力、眼力、脑力、笔力,缺一不可。我个人的体悟还应该加上一点听力——要潜伏在村里,“窃听”人们藏在深处的微妙心事,这样才有可能和他们同频共振,同悲共喜。如此一来,时代这个原本很宏阔的词,竟然让我慢慢觉得具体可亲。甚至可以说,它就在宝水这个既虚且实的小小村落里,正如滴水藏海。
——乔叶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