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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13日 星期二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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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草木清香

  ■何文胜

  之所以想起写下这些关于故乡草木的文字,缘于近日读了一篇叫做《台湾草木记》的文章。虽然那是一些浸透了个人对空寂山林的冥想和与草木之间的对话的文字,与我想要写下的内容大异其趣,但是,缘起还是因为它。

  外婆的乡下松山铺,就像衡阳乃至湘南所有的地方一样,有着几乎相同的景物和植被。以至于有时候到了一个其实并不熟悉的地方,看着看着竟然也觉得就是外婆的乡下,而这错觉还并不少见。

  我最先想到的故乡植物,是大屋后山坳里的那片松林。前些年去看时,都已呈合抱之势了。松树一多,就可以有更多捡“枞树菇”的机会。乡里喜欢把松树叫做枞树,一旦打雷下雨后,它的身旁就会拱出最好的菇子——枞树菇。它几乎是我们这边所有常见的“山肴野蔌”里最贵重的一种,身价要高出其它品种好几倍。捡菇子之余,就还有一桩事属于连带的趣事——捡“地皮菇”,顾名思义,是贴在地皮上生长的菌子,也叫“地衣”“地钱”,黑黑的,滑嫩的,吃法和口味都跟黑木耳近似。

  进山拾宝的敌人是锯齿形的丝茅草。稍不留心,就可以将手脚割破。而在乡下,它们是满山满坳的都有。说它的坏处不少,但也有用,割下来“放塘”是不错的,草鱼最爱吃它。

  最不受待见的是稗子,在稻田里,它们长得快,而且长得好,专门与禾苗争夺营养和阳光,我们都必先拔之而后快。无用有害的东西更具生命力这一点,似乎是个残酷的现实。但听说袁隆平院士在研究杂交水稻时,也注意到了它的这个不良近亲,就希望水稻也能具有稗子的生命力,那将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那时候的故乡,除了一些常见的作物,基本谈不上有什么经济作物。有限的果树大多都是自然生长,三三两两的没有规模。所以,有的那么几棵果树都是村人的至宝。归在外公家名下的有几棵枣树、桃树,挂果时节我们都会轮班去替它站岗放哨。枇杷树是大家的,夏天来了,黄澄澄的,色彩就很好。可以生吃,也可以晒干,加上点糖,制成枇杷干,吃起来更加香甜可口。

  衡阳县的“台莲”曾经是小有名气的土特产。“台”是距离我家乡两站远的“台源”的简称。我们这里当然也有莲子出产,多数水塘都有,尤其是后面的山塘。我疑心莲子的栽种是不大需要很多打理的。红花绿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然后结了莲子,其壳黑,其子白,而其心苦。秋冬天还可以下塘去盘莲藕,被认为是非常有营养的一种菜蔬。母亲是一直把野藕炖排骨视为冬令进补的佳品。

  而春天到了附近的大山里,雷祖峰、官帽岭、狗山、猫山,就有红艳艳的杜鹃花,开得赏心悦目。那时,乡下是没人种花的。也许是没钱,也许是没闲,也许是到处都是野花野草,不需要种吧。

  此生有幸上过父亲的植物课。他爱在暑假里带着哥姐和我走遍山野,一枝一叶去认识家乡的花草树木。他之对待草木,就像对待每一个学生一样,务必要随口叫得上名字,似乎那样才会生出亲近感来。

  有一种被认为是百无一用的野树,叫苦楝树。我一直对这个名字长怀奇幻之感。它也不用人种,就长在一切可能的田间地头,结下不被待见的果实,应该像它的名字一样,确乎是苦的。因为其它果子,麻雀等鸟儿是会吃的,只有苦楝子不吃。但是食品短缺的年代,它也有被拿去酿酒的,这是父亲说的。最夸张的说法是,喝这个,是可以打蛔虫的。现在的孩子们早已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虫了,而祖辈们要喝“苦楝酒”,他们也不会知道原因何在吧?

  而柏树。更多的是栽在外公外婆的坟头,向天而立。郁郁青青,沉默不言。每年,我们兄弟都要轮着去看看的。今年因为疫情而被迫取消,也不知道那柏树长得到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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