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不热啊……蝉
躲在不明不暗的树荫里
说着风凉话。稻田习惯了
大自然的恬噪,也习惯了
太阳火辣辣的脾气。一头
老黄牛,披上古铜色的外套
推开栅栏,蹒跚地走进自己的
三亩责任田,除草杀虫施肥
一环套一环,这些动作十分娴熟
仿佛在雕刻一件工艺品。那是祖先
流传下来的非物质遗产,技术
差不多已经失传,唯一从
汗腺里渗出来的盐水,汩汩
流到了脚下的稻田。喝足
盐水的禾苗,开始返青抽穗
荷叶长得袅袅婷婷,清香
没有来由,袭击了鼻孔
直达胸腔。昨夜的红灯笼
仍高高挂在半山腰,晨露
轻轻吻别草叶。少年青涩的
爱情,结成了壮实的谷粒。蝉
已经精疲力竭,开始闭嘴。老农
蹲在田埂上,点燃纸烟,焦心地
等待收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