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功
一个难得的假期。他精心作出外出旅游的安排,主要是想去趟向往已久的九寨沟。无论是从资料上查阅得知,还是从别人旅游回来描述,那里的水美都使他无比着迷。几回安排都未能成行,这次参团已经报上了名,并交了相关费用,只等出发了。想到马上就能亲睹九寨沟的风采,想像的水美不胜收,一景一景仿佛就在眼前,他偷偷地乐。
出发前的晚上,几个朋友小聚为他送行。去过的说得唾沫四飞,称的确值得一去。说得那些没去过的心痒痒的,恨不得早点一睹芳容。不过也有人说,节假日人太多,恐怕看不好,说得他心里一沉,心想平时没时间,只有节假日才有空,碰碰运气吧。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响,一看是老家打来的,话筒传来弟弟慌张急切的声音:“父亲突然发病,正送县医院抢救。”他一听,脸色变了,打了声招呼,饭未吃完,立马往县城赶。母亲早逝,是父亲把兄弟二人拉扯大,一辈子吃苦。他十分孝敬自己的父亲,尤其现在条件好了,要让老人家享享福,千万不能病倒。
从市里到县里其实不远,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尤其是晚上车少,车子开得更快。他一个劲地催,一边从电话中问情况,得知父亲是吃饭时突然晕倒的。弟弟的家就住在县医院旁边,几个人背着就送进了医院,现正在输液,医生在作进一步检查,父亲已经醒过来了。这样,他心才稍定。赶到医院时,病床上的父亲已经坐起,看不出半点病容。见到大儿子深夜赶回,先是惊喜,后是责怪。安抚父亲后,他再询问医生,得知父亲只不过是眩晕症,是因为休息不好、情绪不稳定或者感冒等外在因素的作用,容易引起发作,平时注意并无大碍。输点液,住几天院观察就应该没问题了。了解清楚这些后,他才放心了。
弟弟和父亲都劝他连夜可以赶回去,参加第二天的旅游。他开始有点心动,但一想到医生尽管说得轻松,但这病去得快或许也来得快,说不清楚,何况还在住院观察。再说又是放假,平时陪父亲的时间不多,丢下父亲去旅游,这不是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做。他毅然决定留下来陪父亲,旅行社那边讲明原因后退信。第二天,父亲完全恢复正常,坚决要出院。医生说,反正你家住得近,万一有什么事,也方便,就同意了。安排好这一切后,第二天晚上他回到了市内家里。
一个精心安排的旅游计划就这样泡汤了,他或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安排不对,可能要怪只能怪父亲病得不是时候,可事情就偏偏如此凑巧,计划不如变化。事已至此,他双手一摊,一脸的笑。
还有两天的假期,总不至于就泡在家里吧?想了想,远地方去不了,不如就在周边几个地方随便转转,也不敢再作什么安排,走到哪算哪,信天游,权当散散心。临时约朋友,都同意,“你说到哪就到哪,怎么着都行。”有了这个念头,当晚睡得踏实。
第二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懒懒地挂在天空,阳光失去了盛夏时的猛烈,微风吹过是无尽的清爽,他们出发。城郊有一处格桑花基地,他原来心存疑惑,也不感兴趣,这回反正没事,就去看个究竟,就信马由缰地走去。这基地在河边,以为冷清凋零不过而已,未曾想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车根本开不进去,好在距离不算远,弃车步行。基地在河堤那边,挡住了风光。这边用栏栅围着,居然卖起了门票。走上河堤,果然是另外一个世界,满眼的格桑花,花开正艳。不是一团团,而似繁星点点,粉红的、紫色的、鲜红的、白色的、橙黄的交相辉映。还有成片的薰衣草什么的点缀,爱美的姑娘在花丛中穿行,不时留下一个一个倩影。白云下,一江蓝色的江水被和风吹皱,如果不是面积小了点,以为就是广袤的大草原。而这里又有江水流动的韵律。他和朋友也齐齐扑向了花海,浸润其中。
农家乐,一壶米酒,几碗土菜。众人直呼过瘾,那柴火味唤醒的记忆,儿时的事一幕一幕从远处走来。吃的如此香甜,一切如此亲切。
下午返程,顺路又走进一处“丹霞地貌公园”。到了景观点后,有几个人突然赖在车上不下来,说“不值得浪费感情”。当地接待的临时“导游”劝道:“我建议来了不妨看看,或许你们会大吃一惊。”他把朋友拖下车一起前行。只见有游览示意图对景点分布作了详细标志,密密麻麻一大片,还有几条线选择。全部看完要两天左右,一下午只能走几个精华点。好奇心一下被吊起,上午的疲劳一扫而光,大家兴奋了起来。跟着导游,爬过“一线天”,登上“天柱峰”,路过“虎跳崖”,丹霞景点果然鬼斧神工,别致不拘一格,果然与众不同,“藏在深闺无人识”。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又感到了大开眼界,悔“有眼无珠”,纷纷表示下次再来游个尽兴。熟悉的地方没有好景色,想不到家门口竟然还有这么亮的风光。
安排得好的计划被彻底打乱,心情本来糟糕透了,而不经意的信天游又收获了意外的惊喜。
假期到,那些出行到九寨沟的如期回来。他羡慕地问,竟然一个个大倒苦水,“什么都看不好,看到的都别人的后脑勺,而且服务极差,花钱买罪受。”
回想起这些,他感慨万千。
有些事,明天不一定要安排。因为不一定会按你设想的轨迹运行。
即使安排得天衣无缝,在变化面前往往不堪一击,失落了难以收拾。
随意一些,顺其自然,至少会可能有个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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