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琵琶洲位置示意图

　　琵琶洲水岸

　　溶洞：滴水岩

　　■文/图  谭民政

　　湘江在从冷水滩流向祁阳途中，自黄阳司折而南行，约十公里处，突然一个三百六十度的逆转，掉头北上。往返之间，圈就一个长勺状的地形，名琵琶洲。洲长约五公里，最窄处只有两百来米。造型之独特，以致于我在地图上寻找祁阳和永州一带目的地的时候，可以一眼发现这个地方，然后向两边推展就可以了。

　　奇特的地型，必然造就卓异的风物。有几样记录到了《徐霞客游记》中：

　　江岸有奇观，名曰：“媳妇娘塘”

　　徐霞客从湘江路过的时候，对媳妇娘塘有所耳闻。江岸有奇石，如妙龄女子，娉婷立于岩上，矫首凝视远方。

　　但是，当时徐霞客卧病于船舱中，等他知道而回望时，“已隔江云几曲矣”。

　　一个半月后，他的遗憾得到补偿。再经此地时，终于看到了上次对面相遇而不见的“俏媳妇”。江边一座山崖，从半山削出，直插江底。顶端一石，如美人卓立，昂首西望，似乎在等待夫君远征归来。

　　2015年9月20日，我慕名前往媳妇娘塘。经打听，得知这处景致位于祁阳县大村甸乡洪石山村半边石山，在对岸的茅竹镇向家村也看得清楚。

　　我先来到向家洲河边渡口，发现距石崖还有几里的距离。当地人说，看那石头，到河中最像。想租船前往崖下，但船家何录生已往九洲滩，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回来。我等不及，便来到半边石山正对面的肖家冲。

　　肖家冲沿河一带，是湖南德辉现代农业开发有限公司的地盘。公司修建的田间通道，为我们通行提供了便利。

　　脚下的河岸，荒草丛生。江流涌动，拍岸有声。阴转多云的天气，视线不错。对岸山峦一片青黛，似浮动于江面。一座石崖，突起于山脚，底部凹陷成洞，石柱倒垂，如大树的根蔸。石岩顶部，长条竖石卓立如人形。由于隔着湘江，看起来并不真切。

　　本地人对我说，媳妇娘塘，其实是叫新妇娘塘。新妇娘，这词我一听就明白，湘南一带，指刚出嫁的女子，即新娘子。地名的背后，有一个故事，说是古时当地有一新媳妇回娘家，途经此地，放了个屁，点燃了衣裳，情急之下，纵身跳入河中，化成岸边的石像。

　　他们还说，新妇娘塘很有神通，每年船家都要到此焚香祭拜，以求保佑行船安全。

　　匪夷所思的闹市，古墟场：滴水崖

　　湘江急转的地方，琵琶洲在北，南岸名滴水崖。徐霞客的描述是“危岩亘空，江流寂然，荒村无几”。他奇怪，为什么船要靠在这样的地方。

　　其实，那时滴水崖是一个热闹的所在。这里连通对岸的琵琶洲，辐射周边的茅竹、竹山桥一带，是有名的墟场。滴水老街分上正街、中正街、下正街和铁炉街，有三道闸门，七八十家商铺，住着一千多人。现在的滴水村，青石板街道保存完好，不少老屋古风依旧。

　　作为岩洞的滴水岩，距老街一里多，分上下两个。上洞位置较高，曾经搞过开发，洞口砌墙，立了一个门洞，上题毛体“滴水岩”三个大字。洞内数十平方米，可容百人。岩泉嘀嗒有声，潭深无底。可惜开发建设水平不高，水泥游道和台阶很粗糙。石钟乳都被敲掉，已经没有什么观赏价值。

　　下游二十米处的下洞位置较低，被修建浯溪电站后抬高的江水淹没。村民告诉我，下洞比上洞更好看，面积也大一半，里面有石桌、石凳、石杯子、石筷子等，形神毕肖。在因看不到而遗憾的同时，心里也释然。岩洞被淹没了，虽然无法观赏，但也不会遭人为破坏，客观上起到了保护作用。

　　似有鳞而实无鳞，奇异的鱼：竹鱼

　　徐霞客纪录的此地特产竹鱼，个头小，很肥壮，长至八九月间，重一两斤，“他处所无也”。

　　在滴水街旁的茅竹敬老院，我与老人们聊天。他们对竹鱼很熟悉，说这种鱼尖头，一尺来长。皮微黄，看起来有鳞而实际无鳞，肉质鲜嫩。一般一到两斤，大的也有四五斤。

　　竹鱼对水质有很高的要求，生活在有岩泉活水的地方。他们说，竹鱼是吃“石浆水”长大的。原先，从滴水崖到新妇娘塘一带，竹鱼随处可见。现在由于生态环境改变，已经难得一遇了。

　　我是过路之人，当然没办法见到稀有的竹鱼。后来，我在1992年版的《祁阳县志》上找到竹鱼的照片，感到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