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恋爱苦而甘,犹记当年过五关。
倾尽真情腾正气,书香门第自超凡。
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留下千秋佳话。“小邓拓”过五关得贤妻,也可称为百年乐事。
“文革”初期,我被打成“小邓拓”,所以我已三十有二时,还是庙前的旗杆——光棍一个。
1976年10月,四人帮垮台,我获解放。这时,友人为我介绍了一个“白衣战士”。我们在岳屏公园初次见面时,我就老老实实地交待了“文革”中的事。她疑惑地问:“你为什么首先要谈这些呢?”我淡定地说:“我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缘,好话以后慢慢说。”她沉默了,好像在深思,又好像在犹疑。见状,我也沉默了一下,转身就走。不料她却追上来喊住我,诚恳地说:“你是个老实忠厚之人,诚实得太可爱了。难得呀!”
“如果你真的感到我的诚实,那就继续?”
我心里明白,我的诚实让我顺利通过了万事开头难的第一关——人品关,也就是我以自己坦诚的人品赢得了她的信任。在首战告捷之时,我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
诚实为人君子心,善良作本见精神。
青山亦以真情助,捷报首传满眼春。
第二次见面时,她关切地说:“文革中你多次挨斗挨打,最好是到医院作一次全面体检。”她说得十分真诚而深情,令我十分感动。在她的陪同下,我在她工作的医院做了一次全面体检。体检结果是五脏六腑都正常。我心里明白,我通过了她的检验关——健康关。体检表上的各种数据在我心里幻化成一首诗来。诗曰:
文革腥风血雨狂,十年浩劫显坚强。
忠心可鉴身无碍,留得真情壮志昂。
身心健康是事业的基础,也是恋爱的有利条件。在每周一谈之后,进步到三两天一谈,最后,她带我见了她的父母。她家情况很艰苦,曾被逼全家下放农村,而且,被象征性给200元钱就收了她家的私房。到了按政策回城之时,无房可住,租住的房子又被某仓库因扩建强拆了,只搭个棚子安身。我气愤填膺,路见不平,拔笔相助,立即为她父母写了报告,并通过多次努力,问题得到了解决。
某仓库的主任在仓库近边划了一块荒地作宅基地,还非常热情地支援我一些破砖瓦和拆屋的废旧木材。
我的社交能力和办事能力得到了她的父母和弟妹的一致认可。我心里清楚,我在恋爱的漫长道路上又过了一关——社交能力关。过关之乐,令我欣然命笔,立马成诗。诗曰:
人逢顺事乐融融,欣为岳家建一功。
勇越雄关开胜境,迎春喜咏晚梅红。
她家请好了建筑工,准备建房。我白天在单位上班,晚饭后急急忙忙赶到建房工地充当小工,同时到仓库挑来那些拆屋的半截红砖和土砖。每块土砖重四五十斤,为了表现积极,我每担挑四块。她心疼我,两三次招呼我少挑两块,我就越加表现积极,表现自己是“甲等劳力”。劳动到深夜11点左右,我才洗手收工。步行回到单位宿舍,已是半夜零时。
经过10多天的辛勤劳动,新房终于建成。她的父母弟妹终于安有新居了,都十分开心。我也开心,因为我又过了一道雄关——劳动关。为此,我又作了一首诗:
安有新居乐满心,春风瑞气喜盈门。
送人玫瑰香满手,劳动无声胜有声。
春节期间,市里举办大型文艺节目会演话动。她们医院要创作一个节目参加会演。于是,她要我帮忙编排一个“表现医院新风新气象”的节目。我精心构思,数易其稿,终于创作了一个《白衣战士红心向党》。院领导审稿后,非常高兴,请我辅导排练。辅导排练红色节目当然是义务劳动,连工作餐都没有,她就掏餐票为我买三两米饭加五分钱炒萝卜干。为了她,我也是任劳任怨,终于使这个节目在会演中荣获二等奖。这使她脸上有了光彩,在医院有了名气。她医院的同事都很羡慕她有个“风度翩翩又多才多艺”的男朋友。她在兴奋之中从医院开出了结婚登记介绍信。我知道,我已经越过了最后一道雄关——才艺关。我心中立即涌起了毛主席“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三军过后尽开颜”那些优美的诗句和开阔的意境。于是,我挥笔写下第五首诗。诗曰:
五关过后定佳期,比翼晴空好写诗。
同德同心兴国粹,弄潮踏浪举文旗。
新婚大喜之日,我触景生情,感慨万千,吟诗作联,立马而就。
诗曰:松青竹翠志无衰,喜烛佳期圆梦来。
莫道奇冤加暗箭,奈何子建是真才。
联曰:“小邓拓”终于有庆;(终与中同音,嵌名中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横批是:苦尽乐来。
于是,我把新婚陋室定名为“苦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