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塑造了许多性格鲜明、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其中,猪八戒的形象最为生动。他思想懒惰、四体不勤,但还算任劳任怨;他贪吃贪财、自私自利,但尚能顾全大局;他胆小怕事、欺软怕硬,但也能冲锋陷阵;他立场不坚定、屡生退意,但总算有始有终。
猪八戒这个人物形象的社会意义是十分深刻的,他的身上虽然有不少缺点,但也有许多旁人取代不了的优点。近日,省教育资源评审专家库专家、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罗衡卫做客国学讲座,对这一典型形象展开专题论述时指出:与孙悟空相比,猪八戒的思想和行为往往具有更多“人”的味道。
性情懒惰,但取经路上干尽苦活累活
小说在刻画猪八戒时,首先将人与猪的特点结合在这个人物身上,给了他一副猪的模样和猪的某些性情,因为他虽然是天蓬元帅下凡,但错投了猪胎,成为一个猪妖,弄得个“蒲扇耳、莲蓬嘴”的相貌,其丑无比,其性情也像猪,非常的懒惰,而猪的懒惰最典型的体现是睡。
因而,小说在表现猪八戒性情懒惰这一缺点时,着重描绘了他贪睡这一具体的行为。对猪八戒这一缺点,作者将之加以夸张和放大,在猪八戒的生活中,睡觉是天下第一等大事,只要睡意来了、累了,不管当时正在干什么,也要去睡。例如:第二十九回,大战黄袍怪时,“他们在那山坡前,战经八九个回合,八戒渐渐不济将来,钉钯难举,气力不加,那呆子道:‘沙僧,你且上前来与他斗着,让老猪出恭。’他就顾不得沙僧,往那草堆一钻一毂辘睡倒,再也不敢出来。但留半边耳杂,听着梆声。”这段文字除了尽力描绘了猪八戒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丑态,也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他贪睡懒惰的特点。
“他虽然懒,但仍可以算是任劳任怨的,也总算尽力完成了自己的职责。”罗衡卫表示,猪八戒在巡山时,虽然会经常偷懒睡觉,但在孙悟空督促驱赶下,总算完成了任务。在唐僧的教导下,在孙悟空的带领下,也和大家一样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西天,完成了取经重任。因而,可以算得上任劳任怨。
另外,猪八戒虽然懒,但也有勤快的时候,并做了孙悟空都不能完成的事。如第六十四回时,面对荆棘岭八百里荆棘,孙悟空一筹莫展,而八戒却胸有成竹,“好呆子,捻个诀,念个咒语,把腰躬一躬,叫“长” !就长了有二十丈高下的身子,把钉钯晃一晃就变了有三十丈长短的钯柄;拽开步,双手使钯,将荆棘左右搂开,这一日未曾住手:及至天晚,唐僧想要歇息,八戒道:“师父莫住,趁此天色晴明,我等有兴,连夜搂开路走他娘。”随后又连续走了一天一夜,人不住手,马不停蹄,这时的八戒是何等的勤快和坚韧。
贪吃贪财,但关键时候不计较个人恩怨
人们日常生活中所常见的猪是贪吃的,小说《西游记》在塑造猪八戒这个人物形象时,以夸张的手法极力显现猪八戒贪吃的特点,猪八戒典型的人生格言是“斋僧不饱不如活埋”。
表现猪八戒贪吃最为经典的当数第九十六回。在这一回中,寇员外斋僧,猪八戒因而得以连续大吃三天,在唐僧欲要西行之际,八戒心中不满,忍不住,高叫道:“师父也不从人愿,不近人情!老员外家巨富,许下这等斋僧之愿,今已圆满,又况留得至诚,须住年把,也不妨事;只管去怎的?放了这等现成好斋不吃,却往人家化募;前头有你甚老爷、老娘哩。”八戒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就是由于贪恋寇家的好饭食,不想上路而行。因而,他被唐僧责骂,也被孙悟空痛打一顿。
猪八戒为猪妖化身,所以食肠宽大,行途不免忍饥挨饿,不免又贪吃贪睡,因而不免为了吃而留自己的小心眼。他一路上总牢骚不断,但却也一步一步地走到西天,虽然与悟空时常发生矛盾,但却始终能和大家一起除妖降怪,关键时刻也会向悟空认错赔礼,共同维持大局,完成取经大业。如三十一回,唐僧在宝象国被困后,猪八戒在知道自己与悟空闹过别扭、怕他伺机报复的情况下,仍然大着胆子上花果山请悟空复出相救唐僧,可见为了大局,八戒也是可以不计较个人恩怨的,是能顾全大局的。
贪生怕死,但却是孙悟空的好帮手
猪八戒是胆小怕事的,所以每当巡山时,他多因害怕遇上妖怪而投机取巧,或中途折回,或睡个觉之后再回来。而在多数情况下,他就采取推脱方法,以避免自己去巡山而落单。其中在三十一回,孙悟空要八戒巡山,八戒的言语生动地体现他胆小怕事的心理,八戒慌了道:“这个难!难!难,伺候扶持,通不打紧,就是驮着不离身,也还容易;假若教我去乡下化斋,他这西方路上,不识我是取经的和尚,只道山那里走出来的个半壮不壮的健猪,伙上许多人,叉钯扫帚,把老猪围倒,拿家去宰了,腌着过年,这个却不就遭瘟了。”从这当中可以看出八戒的胆子是很小的。
然而,猪八戒虽然胆小怕事,但却有欺软怕硬的毛病。在六十七回,祸害驼罗庄的蛇精被孙悟空杀死后,八戒又随后赶上“举钯乱筑”,最后还以“你不知我老猪生好打死蛇”为理由为自己遮羞;又如第九十二回,孙悟空等人终于捉住犀牛精之后,八戒忽然发起性来,将余下两个犀牛精全部杀死,其凶狠与之临阵对敌时的胆怯表现相比形成强烈的反差。
其实,如果给了猪八戒强大的后盾,他也是非常勇猛的,立场也是十分坚定的。如在三十二回,八戒二次巡山时,一直以为悟空在暗中监视,故而见了妖怪也不惧怕,一顿钉钯几乎将妖怪打退,只是忽然明白悟空不在旁边之后才败下阵去,因而被妖怪捉住;又如在七十七回,八戒被红孩儿捉住之后,对妖怪骂道:“泼怪物!十分无礼,若论你百计千方,骗了我吃,管教你个个肿头天瘟。”以此看来,猪八戒绝不会因贪生怕死而失去取经大义,其立场的坚定是令人十分佩服的。
猪八戒胆小怕事,但不失大义;本领虽然不高,却是孙悟空的好帮手,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帮忙,唐僧师徒四人才能一路上克服艰难险阻,终于完成了取经大业。正是八戒助战,悟空才打败牛魔王,才一次一次战胜一个又一个妖怪,获得降妖除魔的胜利。
罗衡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