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阳波

　　站在高一三楼教室外的走廊上往外看的时候，对面树上的几处红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用手机拉近拍照，才发现原来是红玉兰长出了玫红色的花蕾。在一大片绿色梨状叶片的衬托下，玫红色的花蕾虽然很小，但却很醒目。而在绿色梨状叶片背后的不远处，一大簇栾树的黄色花朵正尽情绽放。

　　四季的轮换，悄无声息。一次次点滴的更替，一次次默默地呈现。倘若不留心，是看不出来的。如果你忽然觉得人间换了天地，那一定是某个季节蓄谋已久的表演。

　　合欢树的艳丽仿佛只热闹了一个春夏，秋天里就开始销声匿迹了。树上的合欢花凋萎了，但凋萎了的合欢花下却悬挂出一串串长条的荚果来，像是将那些过时了的荣耀珍藏起来，凝结出这样的果实，孕育出下一场更盛大的喧嚣。

　　校园里的加拿利海枣是棕榈树的一种。它们在斑驳的树干和努力撑开的伞盖之间，挂出一大簇一大簇金黄的果实来，这种果实糖果大小。记得本地好像也有一种棕榈树，能结出这样大小的果实，只不过它的果实颜色没有这么鲜艳。

　　小时候，我们很是喜欢这种果实的，常常把这样一大把的果实用柴刀砍下，装入用竹子制作的压力筒里当弹药。一个空心的竹筒，前面塞入一颗这样的果实，后面用废布缠绕密封的推子。猛地往前一推，前面的果实受这种推力的压迫，“啪”地一声从前面的洞里暴出来，射得很远。我们常常用这个来击碎喝完了排成排的口服液空瓶子。

　　那时候，除了拿这种果实做这用处外，樟树籽也常常被我们用来做这个玩。樟树籽是绿色的，也如这般大小，只是相比而言，更加有弹性。被压迫之后，它们常常会散发出一种迷人的芳香。我们是不敢拿那个东西对着人击打的，因为怕无意之中伤了别人。那时候的玩具，大多是自制的，有火药枪、轮滑车等等。而子弹，却是天然的。

　　有点意外的是，一串串子弹发射出去，第二年的春天，那些经常被我们光顾玩耍的地方，就长出了许多这些树的树苗。

　　我们的玩耍，也成了种子的传播途径。

　　现在想来，时光的流逝与季节的变化，都是那么悄无声息，却又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