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海平
野草莓是有季节性的。它果实成熟短暂,红艳的色彩又万分地诱人,它是果浆极其饱满的野生水果。
我非生在南方的姑娘,对野草莓和蛇莓常常傻傻分不清。认识小四后,我才初尝了野草莓的味道,那味道像极了爱情。
我知道了野草莓可以吃,而蛇莓有毒,但几乎每一次都是他带我去采摘。有时是河沟边,有时是山野中,有时是小径上……小四会笑着说:“来!这一片都可以吃。”
“啊!!!”
然后,我大惊小怪,有种发财的感觉,跟他一起扑向那片野草莓的富饶之地。藏在深处的,几乎总有几颗又大又甜。我摘我吃,偶尔小四还会塞几颗在我嘴里。“多吃点!可好吃了!”他说得极富感染力,让原本我只觉得七八成好吃的野草莓,颗颗都无比稀罕和珍贵了起来。
吃过了去年吃今年,每次都是最舒适的五月左右。我们或一前一后地跟着,或手挽手地踏青,或用有氧的慢跑、寻找、暂停,摘摘摘,吃吃吃!我们有很多愿意一起浪费的时间,享受这天然野生的果品。
常常吃到兴致处,小四总要给我讲讲他“小时候”,那些关于生活贫穷、春夏热烈交替之时,他所能吃到的野生之味。有花有果有野菜有鲜笋……让我惊讶不已地连连发问:“什么,这也能吃?哇噻!那个也可以吃吗?天啦!真的就这样吃下去?”
“有什么不可以呢?山里处处藏着宝,物质贫乏,但快乐却可以极其简单地享受。”
我觉得小四挺像位哲学家,能边吃着野草莓,边让我收获颇丰。他谦虚地说:“我只是比你痴长了几年。”“你何止是痴长,其实是生活教会了你成熟。而你又把这种成熟,用来爱我保护我。”我一口气对着他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怪我“太肉麻”。我想说:“这怎么会呢?”
小四细心且周到,但他的甜言蜜语并不多,总像野草莓突然全部成熟的时刻,他会留有时间带我寻找野味,也时常用青草的茎干,为我细心地串上一串野草莓,送到我手中。
他会说:“好吃!快!”我眼中立马带着光,嗔怪地回:“嗯。这些没有毒?”然后爱不释手,忙着掏手机先拍照留念,再一颗一颗地丢进嘴里。那种毫不设防的甜,是对爱情的百分百信任,味蕾才会瞬间美妙加倍。
中年人很奢侈的爱情,不掺杂农药化肥催熟,全靠天然雨露阳光的恩赐,才有了今日与野草莓的最美遇见。
你说小四是怎么走进了我的人生?我真不知道。就像我不明白野草莓为什么这么好吃,并且我这么肯定——它们真的有一段很好听的故事。有关野草莓与爱情,在越来越丰满的情节里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