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万顺
缘由宇宙间的星球运动,于是一年中便有了春夏秋冬四季之分。然而冬季,却有着别样的几多愁与欢乐。
还是儿时,冬天格外冷。那年代物资匮乏,经济也不宽裕,凭计划买来的煤在春节或下雪时才能用上。平时里,母亲只得生柴火供全家取暖。当年,我就读小学教室也相当简陋,北风直驱,坐在教室里听课直打哆嗦或许搓手跺脚。这时,一些家长备用一个小火炉放上火丝让孩子带去上学。只待下课铃响了,其他同学就蜂拥而至围着小炉旁烤个痛快。直到老师走进教室,大家才依依不舍离开。当然,同学们更是羡慕老师办公室的大火炉。时过境迁,当年的小火炉已是历史的缩影,成为尘封的记忆了。
冬日间,即使是下大雪冰冻,家乡的菜农们也没闲着。胡萝卜、芹菜、蕌子、大蒜、菠菜等不仅要从泥里扯出,还要放于水中洗净泥土。有的菜甚至捆扎到深夜,手冻僵了,用温水泡即可。凌晨时分,菜农们划着裸露的小木船去市内卖菜,水途中寒风呼啸。天未亮时,他们就急于在各码头处燃烧稻草暖暖身子。父亲曾对我说,天气越冷,菜越好卖,价钱也贵。父亲的话,让我懂得了挣钱的艰辛,领会了节俭的意义。课余,我必去室外扯猪草、砍柴、挑水等。由于衣服穿着单薄,加之沾冷水我手脚常患冻疮或开裂。从商店买来的蛤蜊油涂在患处并未凑效,父亲则别出心裁用家酿的米酒洒上,其效果虽好,可惹来一时的痛。
寒冬,是修筑水库、防洪堤,清理水塘等最佳时机。社员自带箢箕、锄头等劳动工具纷纷出动。未实行机械作业时,人山人海蔚为壮观。劳酬不分男女老少,一律凭担数计分。抓阶级斗争年间,四类分子往往被民兵押到工地,接受批斗。
牛是农家之宝,天冷了,队上的牛被圈在牛栏内。当天放晴时,牛就被牧牛人放到野外慢悠悠地啃着野草。有时牛还会抬起头遥望远方,似乎期待春天的到来。晴冬的原野,人与牛和谐相处,构成了乡间美妙的“牧牛图”。
如今的冬天,色彩斑斓的服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取暖器、空调、热水器、电热毯等各家均备有。全球气候变暖,我的防寒服已搁置多年了。从此,我享受到了冬季的“暖意”,谈及过冬也不色变了。现代的年轻人,难以观赏到漫天的雪景反倒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