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放学,同事约去唱歌,我们都是初二年级的班主任老师,“气味”相投,“三观”一致,性情相随。我们在小饭店吃了碗臊子面,然后到歌厅各显身手,无拘无束,气氛热烈,平日里不沾酒的我也气冲斗牛喝了好几杯啤酒。
12点多了,大伙余兴未尽,组织策划者周老师做总结发言,众同事再次举杯痛饮,齐唱《今夜无眠》,挥手自兹去。
夜深了,明月高悬,凉风习习,步行街依旧繁弦急管,灯红酒绿。我和同事刚准备叫车,有人大喊:老师!老师!
寻声,灯火阑珊处站着一小伙,仔细一看,原来是前年毕业的高同学。毕业不到两年,他结实了,也成熟了。高同学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老师,你好着吧?腿还疼吗?”“好着呢。毕业两年了,你在哪里闯荡?父母好着吧?”“老师,还好。我和几个朋友出来喝酒,刚散场,我和哥哥都在造纸厂上班。”我拍着他的肩膀,仔细打量:“长高了,成熟了,不错!”
高同学在我班年龄比较大,小学担任过班干部,体育成绩好,有号召力。不知什么原因,他从初二下半学期起,任性叛逆,专门和我作对。我软硬兼施、恩威并施,他根本不吃这一套,打架、喝酒、抽烟,捣台球……天马行空,根本不把学校的纪律、老师的教诲放在眼里。他有一股子拗劲,这劲头上来,天不怕地不怕,校长跟前他都敢大吵大闹,和其他班的班主任吵架,与物理老师唱对台戏。总之,是一个让我头疼的小刺猬,我绞尽脑汁教育他,但收效甚微。他爸妈都是善良农民,儿子不听话,他们也无可奈何,给我说过许多好话,给任课老师赔不是,我顶着压力让他凑合毕了业。
“老师,上学时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请你一定原谅……”他拉着我的手,连连说。
“工作了,好好干!千万别和领导对着干,小伙子,领导不会像老师那样容忍……”
“我知道。老师,天晚了,您早点回家,我记住了,您保重!”
坐在车里,我想,社会是最好的大学,希望能磨平学生的浮躁和凌厉,愿他上好这所大学,少走些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