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飞虎队队员莫顿说墓碑全貌

　　■文/ 本报记者  金明达

　　图/ 本报记者  罗   盟

　　72年前，一个平静小山村的上空，突然飞来一架燃着熊熊烈火的飞机，还没等村民回过神来，这架飞机便坠毁在村边的小河里。一个月后，三十多名汉子用肩膀抬来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理石墓碑，村民才知道驾驶失事飞机的竟是一名美国“飞虎队”队员。

　　历经数十年村容变迁，记录着这位美国英雄的墓碑被大水冲刷进河道里，后又被村民抬了出来，放置于田埂上“充当”了三十多年的板桥。直到2011年，文物专家辨认出这块墓碑的价值，它才被正式寄存到了一名村民家中。

　　衡阳抗战史研究学者认为，衡东县石滩乡新白村的莫顿说（音译）墓碑见证了中美联合抗战的历史，是一份承载着浴血奋战记忆的珍贵文物！

　　母亲尹万秀正在田间耕作时，突然看到西南方向飞来一架螺旋桨式飞机，尾部还冒着熊熊大火。没过多久，就坠落在村里的一条小河里。

　　“当时，我母亲看见这架飞机一头扎进河床上发生了爆炸，把河床撞出了一个很深的洞。”邓国完说，当时日军还未进攻石滩乡一带，村民对日军野蛮侵略衡阳的事仅有耳闻，当看到一架坠毁的飞机后，有些村民甚至被吓得几天不敢出门。

　　“父亲告诉我，大约是飞机坠毁一个月后，三十多个外地人抬着一块墓碑进了村，立在了飞机坠毁的地方。”邓国完告诉记者，当时新白村并没有通公路，这块墓碑很可能是三十多个汉子一步一步抬进村子的。

　　识字的村民认出了墓碑上的文字，再转告其他人，大家这才知道，在村里小河坠机牺牲的是一名美国飞行员。

　　莫顿说的故事渐渐被人遗忘

　　8月21日上午，记者一行来到衡东县石滩乡新白村，并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了墓碑寄存者邓志龙的家中。

　　得知记者来意后，50岁的邓志龙走到屋外，掀开了堆积的稻穗后，一块一人多高的黄褐色大理石碑露出了真容。记者看到，石碑上面写着“LT.Morton sher  USA  Died  August 20 1943  R.I.P 助华作战美空军中尉莫顿说，于大中华民国三十二年八月二十日殉职”。其中，“LT.Morton sher  USA  Died  August 20 1943 ”中文译为美军少尉莫顿说牺牲于1943年8月20日，R.I.P译为“愿他安息”。

　　经过测量，这块墓碑长1.84米，宽60厘米，厚15厘米，顶部呈弧形，碑的背面无字。墓碑说明文字异常简洁，只有死者莫顿说的姓名、国籍、军职、牺牲时间等信息，没有生平，没有墓志铭，连他牺牲时的年龄都没有记录。

　　为什么这块墓碑上信息十分有限，是迫于当时战事紧张，无暇记录，还是其它原因，至今无从知晓。

　　一块大理石碑记载着美国英雄的故事

　　“抬碑进村的汉子，是什么人，来自哪里？”记者好奇地问，邓国完想了想说，当时村民看到那些抬碑人穿着军服，再加上莫顿说墓碑上的文字，授意立碑的像是中国军队，那些汉子也极有可能是来自军方。

　　随后，记者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飞机坠落的地点，如今这里已变为一片稻田，早已难觅当初的痕迹。

　　当地一名村干部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上级政府派人到村子里将飞机残骸挖出并收走，随飞机残骸一起出土的，还有几箱子弹、一个降落伞和一些热兵器，这件事成为当时村里轰动一时的新闻。后来，飞机坠落的大坑被村民填平，用于开田耕作，这件事也随着时间被人们渐渐遗忘。

　　墓碑曾充当临时石桥板三十多年

　　邓志龙告诉记者，1943年石碑在河边立起来之后，由于一直无人打理加固，20世纪60年代在一次涨水时被大水冲进了河里。

　　上个世纪70年代，新白村搞集体建设，当时的老组长带着六组的村民把墓碑从河底抬上岸来，将其正面朝下放在了新白村五组和六组交界处的一块田埂上充当石板桥，供村民往来过路，时间达三十多年。直到2011年，衡东县文物局专家辨认出这块墓碑，认为它是珍贵的抗战文物，是记录美国军人助华抗战时作出巨大贡献的载体，应当对墓碑予以就地保护。

　　于是，新白村的村民将墓碑移走，寄存在六组的邓志龙家里。邓志龙和附近的村民告诉记者，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有外籍人士来村里探访过莫顿说的墓碑，也没有收到任何寻访莫顿说的信件。

　　学者推测莫顿说或因保卫衡阳而牺牲 

　　72年前一架飞机坠毁在村中小河里

　　衡阳抗战史研究学者肖培看过莫顿说的墓碑和查阅完相关资料后，非常肯定地表示莫顿说是抗战时在衡阳牺牲的美国“飞虎队”队员。他分析说，当时，莫顿说驾驶的飞机，可能在衡阳机场起飞后，在衡东县附近与日军战机发生了游斗，后来不幸中弹在新白村坠毁。

　　但记者查阅史料，发现离1943年8月最近的一次衡阳空战是 1943年7月23日，衡阳机场遭受日军轰炸，“飞虎队”奋起反击，击落了一架日本飞机，机上人员2个被击毙，2个自杀，3个被活捉。但8月20日的战斗和坠机事件，并未查到。对此，肖培认为，由于当时处于战争年代，相关史料并不完整，所以莫顿说的事迹并未被记载。

　　不过，也不能排除莫顿说驾驶的飞机来自其他空军基地的可能。相关资料记载，1942年7月，美国正式在华组建空军，编为第十航空大队第二十三战斗机大队，即后来的美国第十四航空队，旗下的第十一轰炸机中队、第七十六战斗机中队、第七十五战斗机中队，分驻桂林、零陵、衡阳，与芷江、昆明等基地遥相呼应。

　　当时，日军经常在广州与武汉之间穿梭式轰炸盟军基地，而盟军各基地也经常主动迎敌出击。因此，莫顿说也可能来自衡阳之外的基地，在衡东县附近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在此。

　　一名美军的墓碑为什么会出现在衡东县新白村？

　　村里72岁的邓国完老人回忆道，1943年的一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