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强
通释“胡言”“胡闹”“胡说”等一众诸“胡”为“随(任)意乱来”,当然不错;但是,如果打破砂锅问到底:“胡言”究竟是怎样一种“随(任)乱来”之言?则多不知所云,未有甚解。
我以为“胡言”就是大言;胡者,大也。
“胡”有远、大之意。如《离骚》“索胡绳之纚纚”,船山先生《楚辞通释》曰:“胡,大也。绳,绹也。纚纚,绳垂貌。”则“索胡绳之纚纚”,就是“找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
“大言”为什么就是“随(任)意乱来之言”呢?《庄子·齐物论》曰:“大言炎炎,小言詹詹。”意思是说,“大言雄辩滔滔,气势逼人;小言啰啰嗦嗦,喋喋不休。”朱熹《论语集注·宪问第十四》:“大言不惭,则无必为之志,而不自度其能否也。欲践其言,其不难哉。”意思是说,“那班口出大言的人,一点也不觉得心虚,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实际上这班人口夸大话,手摘禾钱,没有务实的作风,从不考虑能不能把自己的唾沫捡起来——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若是要他们去兑现自己的诺言,怎么可能不困难呢!”总之,“炎炎”也好,“不惭”也罢,岂不是“乱顿章”,岂不是“随(任)意乱来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