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看放牧
云朵在草原深处,压着放牧人的影子
他的牧鞭没有高过草坡
草场宛若无边的画布
羊嬉戏,牛奋蹄,马奔驰
肆意泼墨抒写画卷
海拉尔河像马头琴
任雄鹰俯冲,难怪蒙古长调
那么辽阔,残阳余音缭绕时
圆月却举起奶茶,托着地平线的悠远
我不是一个隐忍的人,仿佛深处大海
单调的惊叫声,惊动
草上的露水,有一搭没一搭地
扭
在恩和
月光泄了一地
风,来自西伯利亚
额尔古纳河水轻拍草原的气息
羊、牛、马、雄鹰均已入眠
雄阔的大合唱,完美谢幕
今夜,在恩和,俄罗斯风情的木房子
栖息旅途的疲惫,南国家园
离我已三千里,几颗星星
散淡在寂寥的天穹
有一颗指向南方,牵引
家人走入我梦的领地
妻子抚发似弹拨马头琴,儿子策马唱着长调
父母踩着如水的月光,看那牛羊成群
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
父母生前从未说出的奢望
他们的坟头也许在一样的月光里飘摇
但,刮过的风一定不是一个方向
就算西伯利亚的风,也无法入土三尺,无法让
他们喊醒:北
额尔古纳的白桦林
额尔古纳的白桦林
仿佛四季都覆盖白雪
初秋的时候,也白得只剩重金属的质感
钢钎一样挺拔,托举着太阳和风
于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边缘,突兀地伫立
在你不经意时,利剑出鞘
万箭齐发,不得不退避三分
湿润的往事,一划拉就溃败
卑微的生活破洞百出
以致我中年的脊背挺了挺
身姿,与白桦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