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面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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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16日 星期四 出版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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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
  文芳

  我不知道词典里如何解释“人间烟火”。作为一个女人,我知道,吃饭、睡觉、穿衣、工作、生儿育儿、行走、购物等,就是我的烟火生活。

  一日三餐,是生存的基本。食物供养人类的肉身,生火煮食是必然的行为。不去研究火的历史,只知道自有记忆以来,家里每天都生火,火向食物提供能量,食物因火而产生源源不断的新奇的美,火中变色、变形、油脂溢出、结构分解、香味产生,百般滋味火中得,美食遍布人间。每当饥饿,就想起美食,看见炊烟升起,吃的希望也随之升起。点燃的气体在锅底下拼尽力气燃烧,灶台旁的人,时而调节火力,时而翻菜,心无旁骛。一会儿,西红柿炒蛋、豆豉蒸排骨、红烧茄子、白米饭摆上饭桌,一顿美食便诞生了。炊烟袅袅,美食飘香,是人间美丽的烟火写意,也是一种浓厚的文化。

  做出美味食物的人通常是热爱生活、懂得生活艺术的人。这样的人,善于把握火候,会从食的味觉和营养上研究火的运用,了解大火、中火、小火的不同之处和可用之处。小时候,我不懂火候,记得第一次煎荷包蛋,敲开鸡蛋,倒进锅里,不到两分钟,炒焦了。后来妈妈教我,炒蛋不能太大火,也不要炒太久。随着年龄增长,随着用火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我也称得上一个美食家了。

  我发现,了解火之后,烹制食物时往往是无师自通的,热爱家人的人会不断尝试,不断改进,变魔术似的变出各种各样的美食。每天,我会捧出自己精心烹制的菜肴,一家人慢慢享受眼前美食,饭菜上蒸气腾腾,每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眉眼含笑,构成一幅幸福和谐的画卷。怪不得,神仙都羡慕人间烟火生活,仙女也想偷落凡间!

  然而,现今有很多人喜欢下馆子吃饭,不喜欢亲手生火烹制食物。其实,缺少了火的玩味,家便少了情味。饭馆里的饭菜是为了挣钱而做,而家里的饭菜是为了爱而做。有一个朋友,她在银行上班,很忙,她的老公是驾校教练,不会做饭,而且也很忙,有时各自去饭馆吃饭,有时相约去饭馆吃饭,常常为一顿饭而寻寻觅觅,家里一个月也煮不到一次饭,不到一年,便离婚了。我问她为何离婚,她说家里没有烟火味。我想,与其说没有烟火味,不如说没有人情味。

  民以食为天,无食不活,无火不欢。每天用火煮食,以熟物养生命,这源源不绝的火,是生命所需。人间有火,便有活的快乐。人们种植稻田、蔬菜,养家禽,也是为食效劳,是烟火生活的重要体现。记得我小时候,舅舅家种了很多果树,有枇杷树、桃子树、橘子树。舅舅、舅妈大多时间是在果园里捉虫子、施肥、除草、修枝、摘果子。在我的认知里,种果树是金钱的来源,是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我长大后参加工作,坐在办公室里,在电脑上制表填字,是我的工作,是我的经济来源,是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金钱,是烟火生活的支撑;工作,是现实的烟火。

  草房、砖屋、高楼、宫殿,从平民到皇帝,无不需要住房。房子里住着自己的亲人,便是一个家。家,是身体的憩息地,有了家,才能睡得安稳。一座座屹立在大地上的房子,是一个个无声的召唤,街道上的人和车川流不息,最终都是流向自己的家。家,是人间温暖的烟火味。

  生活是色彩缤纷的,商场里摆卖着各色各样的衣服和饰物,红男绿女们很是享受购物,每天穿上喜欢的衣裳,戴上赏心悦目的饰物,这是人间充满喜气的烟火味。

  时下,很多人说“脱俗”这个词,我却一直不敢说这个词,身为凡人,每天参与食住行,着实离不开凡俗烟火。脱俗之说总给我造作矫情之感。烟火生活中,有些人追求艺术,比如摄影、弹琴、画画、游山玩水,这些凡人可有可无的追求,彰显了人的精神需求各有不同。看,人间五月,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公园里有无数人在享受诗意生活,看书的、舞剑的、跳舞的、唱歌的,都那么悠闲惬意,这该是烟火生活的升华了。

  我想,火应该为温度的统称。食得饱、住得稳、穿得暖,行得畅,都是肉体活着的温度。 

  爱,是活着的精神需要,是人间最香甜的烟火味。一个人赤条条地来到人间,又赤条条地离开人间,是爱由始至终贯穿了一生。爱,是人间最让人眷恋的烟火味,是最温情的人文关怀。每个人都需要一把爱火,燃起生命的温度。 

  人间烟火,是肉体寻找的温饱和安稳,是灵魂追求的艺术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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