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生

　　西乡的风情

　　———读欧阳强《老东老西》等系列小说集

　　欧阳强先生是我高中时代的老师，之后到机关，虽然经历多重工作岗位，笔却一直没有放下。在电脑写作风行的当下，他依然保持钢笔加稿纸的模式，在文化沃土上勤劳耕耘。从《野稗》发轫，近年他接连推出《小的们》《老东老西》《春上村头树》等系列短篇小说集，步入创作的黄金时期。

　　衡阳的西乡，主要指衡阳的西部，即今天衡阳县的大部分地区。王船山先生晚年所居“湘西草堂”，就在西乡金兰都高节里。

　　这样绕来绕去，无非说明一点，这块地方不简单。吹牛一点的说法是，随便抓一块泥土，都是文脉的香味。往近一点说，王船山，曾熙，到曾国藩，彭玉麟，琼瑶，唐浩明，他们都曾在西乡这片土地成长或者生活过。

　　衡阳县溪江一带属于西乡，是欧阳强的家乡。岳沙河，发源九峰山脉，养育着溪江山区一带的人们，也共同养育着西乡的文化。在现代诗《想我的衡阳》中，欧阳强直抒胸臆地写道：“想我的衡阳/新月出升/想我的衡阳/山高水长”，表达了对故乡的深沉爱意。在他的小说中，家乡一些地方的名字干脆就被他直接拿来应用，牛屎氹，大路长丘，石子街，这些地理名词，只有衡阳人，而且必须在乡村呆过的人，读起来才那样生动，那样巴酽，原汁原味。

　　这片祖祖代代居住的地方，这些山水与生活在山水间的老少们，在欧阳强的乡村系列小说里都有影子，他的眼光与笔头始终聚集在他心中的家园和父老乡亲。他对和自己一道生于斯，长于斯，曾经并正在共同努力，奋斗着、挣扎着、生活着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一往情深，充分体现作者对家乡的深切眷恋之情。

　　这里有独特的风情，如描写家乡过年风俗习惯的《龙灯》，有《一场考试》中，唐满奶奶剁辣椒酱、酿米酒、熏腊肉等土特产的制作工艺。散文的笔法，诗化的记忆，原生态的苦难和美妙，有着萧红《呼兰河传》的遗韵。这里有简单的快乐，“山是我们的菜园和果园：冬笋、春笋、蘑菇、地皮菇、野栗子、野山芋、葛根、蕨，有名的无名的野菜……山是我们的后花园：映山红、老虎花、金银花、闹叶花、棘木、栀子、野菊、油茶花、雪花……山是我们的百草园：刀伤、烧伤、蚊虫咬伤、跌打损伤、呷五谷生的百病，山上都有草药， 都有土方；山是我们的动物园：野鸡、竹鸡、鹁鸪、猫头鹰、白鹭、野兔、黄鼠狼、灵甲、蛇、黄蜂……山是我们的乐园：爬树、捣鸟窝、看蚂蚁搬家、烧黄蜂窝、学鸟叫，都在山上；顺着溜溜的山道，屁股下塞一把稻草，飞也似的向山脚滑去，就是坐过山车了。”给人身临其境之妙，在氤氲着怀念、伤感与淡淡的忧郁之气氛中，带来了无比美丽与悠扬的曲调。

　　这里更有质朴真诚、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如体现家乡人民对故土的一片执著的《长已矣》，借描写山人日常生活表达思乡之情的《后山人》。《遍体鳞伤的月光》疤子，在抢救落水的四眼时，抛弃之前的仇恨，体现大是大非面前的人性善良之美，等等。这些作品体现了作者浓浓的乡土情怀，塑造了一系列学识不高，但是闪耀着人性美的光辉的人物形象。

　　老东老西

　　下/期/预/告

　　书海论荐者 ：龚小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