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鸟

　　玉玲珑

　　河间县地震。灾民饥寒，伤者哀哭。

　　睿亲王闻知大喜。青衣人又该出手了。

　　数年来，每当百姓苦难之际，青衣人就会出现，他潜入官府银库偷盗，然后把金银散给受苦百姓。去年黄河水灾，青衣人竟然潜入国库偷盗金银，在上百侍卫围杀下，青衣人竟背着金银安全逃走。朝廷震怒，勒令睿亲王全力缉捕。可是，青衣人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赏赐了睿亲王千两黄金，睿亲王在家中摆宴庆贺。月色朦胧，飞霜漫漫，一个人影飘进睿亲王府。人影摸到银库，虚点几指，看守瘫软如泥。

　　人影从被隔空点了穴的看守腰间摘下钥匙，摸进银库，盗得金银。出来时，忽闻阵阵啼哭。循声望去，哭声来自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人影走近，舔破窗纸，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被绑在床上。

　　人影抽剑，划断铁锁，进屋。女子惊讶。青衣人说：“莫怕！我不是歹人。”

　　女子哀求：“大侠救我！”

　　青衣人解开绳索，背起女子，跳到院中。

　　忽然，喊杀声喧腾，无数甲兵涌来。青衣人手持蛇形长剑，舞动时，宛如条条飞蛇，甲兵纷纷倒下。青衣人飞身上墙，左手一扬，数十个轻功好的追兵，哀嚎着坠地。他又回手一剑，又有数人坠落，他借力飞出院外，背着女子流星般消失。

　　出城，青衣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答：“玉玲珑。”

　　“你家在哪里？”

　　“我自幼孤身一人，哪里是家？”

　　天晓，来到云梦山深处的一个山洞，青衣人拉下蒙面青巾，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他飞身上树，摘下一捧红果子递给她说：“这是我的藏身处，快充充饥吧，还有要紧事要办。”

　　青衣人把金银倒出来，挥剑击碎，再包起来，背着玉玲珑赶往河间县。

　　青衣人让玉玲珑把碎银散给灾民。

　　无人救助的灾区如同人间地狱，玉玲珑把银子散给灾民时，忍不住悄然泪下。灾民纷纷跪下，呼：“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下凡了！”银子散发完，青衣人背着玉玲珑回云梦山。

　　夜半，月色清冷，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青衣人惊醒，背着玉玲珑飞上高大的树冠，发现无数甲兵和各门派高手布满山林。青衣人一愣，忽觉肋下一麻，身体不能动弹。玉玲珑说：“他们是我引来的。”说完，玉玲珑动手脱青衣人的衣服。

　　群鸟惊飞。

　　青衣人青巾蒙面站在巨石上，无数高手围过来。青衣人持蛇形剑冷笑，傲睥众人，剑尖挑着一件白衣。王府统领说：“你好可恶，竟然杀了玉玲珑！”青衣人冷笑不语。

　　统领挥动令旗，无数高手掩杀过来。

　　青衣人的功力好似大有退步，很快就险象环生。青衣人身上数处受伤。

　　青衣人被逼到万丈悬崖边，转头朝树冠望望，翻身跳下悬崖。

　　树冠上的人，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无能为力。他耳边回响着女子的声音：“你不能死，穴道半个时辰后自解。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侠义。”

　　天下

　　楚翘从私塾回来，推开柴扉，愣了愣。

　　玄衣女子正赏玩秀雅的菊花。

　　“素月。”楚翘唤。

　　女子冷笑不语。

　　突然，女子舒臂，一柄青剑直刺楚翘。

　　剑尖紧抵咽喉，寒气逼人。

　　女子伤心地说：“剑尖竟然可刺抵‘摘星七剑’传人的咽喉。”

　　楚翘唤：“素月。”

　　素月满面寒霜：“楚翘，血海深仇你忘了？”

　　楚翘仰天长叹。

　　素月咬牙切齿：“我只是你祖父身旁侍卫的女儿，区区一介女流，尚不惧死，你，你，贪生怕死的鼠辈，真想一剑了结你。”

　　楚翘说：“你杀我可以，不可杀他。”

　　素月气极反笑，说：“我一定要那狗皇帝血债血偿。你安稳做教书先生吧，哈哈哈。”

　　素月飘然而去。

　　楚翘进草庐，挪开床，刨出一把裹着黄绸的赤剑。

　　暮色四沉，他纵身往皇城而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侍卫林立。

　　一个穿黄袍、气宇轩昂的男人从书房走出，夜空陡然响起一声娇叱：“狗皇帝，拿命来！”

　　一个身影激射而下，青剑直刺黄袍男人的咽喉。

　　黄袍男人大惊。

　　一把赤剑挡住青剑。

　　刺客大怒，绕开赤剑，翻身再取黄袍男人。

　　众侍卫围杀过来。

　　刺客砍倒几名侍卫，飞身刺向黄袍男人。

　　黄袍男人躲闪不及。一个人影挡在黄袍男人身前。

　　噗！剑入肉体。

　　刺客抱住倒地的人，悲痛欲绝。问：“楚翘，你这是为什么啊？”

　　楚翘微弱地说：“素月，听我一句，为了天下苍生，你不能杀他。”说完，闭上了眼睛。

　　素月弃剑，抱起楚翘，大恸。

　　侍卫纷纷举起利刃。

　　黄袍男人大喊：“不要伤害他们！”

　　素月抱着楚翘纵身跃上了高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